黄河下游泥沙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每年河水泛滥,岸上的农作物都会受到影响,那厚厚的泥沙涌上岸来,往往会覆盖大面积的庄稼农田。地方老百姓为减少损失,曾跟上面反映过,得到了资助,在黄河岸边修建了一道大坝,后来情况才得到了缓解。
生在黄河岸边的人已经有许多年没再见过河底的泥沙翻涌了,而严华居住的地方,距离黄河下游很远,更不可能会有河底沙。可是严叔早在年轻的时候,就跟随渔民去河里捕捞过鱼虾,也曾见过泥沙翻涌的壮观一幕。
严叔非常肯定,当时严华七窍里涌出的就是河底沙,而且还是在黄河泛滥之时,才会有的粘稠河底沙。
当时严叔担心儿子的身体,也没有多问,立刻便把他扶进屋子熬了姜汤,生了炉火给他取暖。夫妻俩激动的抱着哭了很久,确定这一切不是梦,两人兴奋的一夜没睡着。
第二天,儿子醒了过来,看样子身体没什么事了,可以下床走动,除了神态有些不对劲之外。
夫妻俩还没有从失而复得的喜悦中走出来,对于严华的异常表现,他们也没当回事,直到三天过去了,两人才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他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严华每天晚上大概后半夜时,就会把自己一个人反锁在洗手间里,每次都在里面待很久才出来。每次等他出来之后,洗手间里全都是泥沙,还散发着一股子腥臭味,据严叔说,那种气味儿,像极了腐烂的臭鱼。
其次还有一个奇怪之处,那就是严华回来之后,根本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整整三天,一滴水都没有喝过。他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话也不说,也对光很反感,甚至灯都不开。
当夫妻俩发现有问题时,起初还没敢多想,只是认为儿子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可能受到了惊吓,多陪陪他,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是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简单,严华的症状,可不是受了惊吓。
他们甚至还发现,严华的眼睛变了颜色,本该是黑黝黝的眼珠子,却变成了灰蒙蒙一片,就像得了什么病一般。
“等等,冒昧的问一句,严华失踪是在什么时候?”
我听的正入神时,却被岚莺突然打断了。严叔也诧异的看着她,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间提出问题。
他低下头在心里酝酿了一下,说道:“大概是……什么时候呢?喝点酒脑子不好使了……”
“半年前,阴历十二月初八,在修黄河大桥时失踪,当时工程正在收尾,我去过工地,找过负责人,可是……他们一句不知道,就把我们打发了,虽然事后赔了钱,可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没了,要钱有啥用!”阿姨激动的说着,眼泪不觉就掉了下来。
“阿姨你先别难过,事情已经发生了,难过也没用,你们尽量把细节都想清楚,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们。”岚莺递过去一张纸巾,柔声说道。
接下来,许久都没有听到他们的回应,就连严叔也跟着哭了起来。我实在看不得别人哭,看到人家难受,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于是就把岚莺喊到了外面。
我给她点了一支烟,跟她聊了几句。我分析着,严华失踪一事,跟施工单位是脱不了关系的,可是没有任何证据,光是猜测是不行的。
岚莺自然也清楚这一点,她还提出了我一时间没有想到的一点,那就是时间上来看,根本对不上。
岚莺说,严华是半年前失踪的,可是他父母说他一个月前回来过,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剩下的五个月他在哪里?难道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遇害,那为什么回来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也不说话,也不吃饭,甚至还见不得光?
如果说是因为受了刺激,精神出了问题,这个说法显然有些牵强。就算是精神受了刺激,不认人了,也不至于连饥饱都不知道吧!
“所以王权,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知道你猜到没有……”岚莺丢掉烟头,冲着我吐了一口烟问道。
我呛得一阵咳嗦:“什么啊,你倒是快说啊,别吊人胃口!”
“哼……我现在先不告诉你,咱们不妨再回去听听,还有后续的。”岚莺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进了屋。
我赶紧跟上,回到屋子里,却发现严叔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今晚喝的确实有点多了,不说酩酊大醉,也有七八分了,估计明天早上是起不来了。
不过还好,阿姨是清醒的,待阿姨将严叔扶到床上安顿下来之后,我俩就把她叫到了厨房,然后让她接着说。
阿姨说,严华回来之后,最困扰他们的一个问题就是,他不吃不喝,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于是他们就想把严华送去医院检查检查,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没想到严华对他们的做法很排斥,因为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根本没办法接触到他,即使有机会跟他接触,也奈何不了他,他不去,总不能逼着他去吧。
后来没办法,夫妻俩只能请了一个有名的医生来到家里,想给他诊断一下,看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
当医生进门的那一刻起,就皱着眉头告诉他俩,说房子里味道太重了,有一股腐尸的气味儿。当时夫妻俩也没有太在意,以为是有死老鼠,也没多想。
他们想办法把严华绑了起来,让医生诊断病因,可是医生诊断完之后,竟吓得脸色铁青,拔腿就跑。
当时夫妻俩很不理解医生为什么会这样做,直到第二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