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聆风见她面带揶揄,也不做理会,他调息运气,发现浑身绵软无力,这本是灵根被废所带来的后果,实属正常,唯有脐下三寸丹田之处的灼热感稍微缓解但是却能够感觉到那里有灵气涌动,难道这就是眼前女魂所描述的那股不同寻常的灵力?为何会如此?
见他沉默不语,显然是发现了自身的古怪之处,麦米便也收起那股玩乐的心思,她差点忘记了自己来到这山洞的目的了。虽然先前猜测那灵力的消失是由于眼前的少年,不过还是令她感到难以置信,那么浓厚且纯粹的灵力,真的有可能被一个甚至灵根都被废的人界修士收纳进体内吗?
麦米眼前浮现了平日里莽舍依依不舍地从十年冰雪封川的灵力暴雪中躲进她洞府内的怨念表情,要知道,那股灵力可是连高阶妖兽都承受不住的。
只是显然这少年不仅戒心极强,对自己也充满防备,想要套出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想必暂时是不可能的,不过来日方长。
想到这里,她心情极好地戳了戳箫聆风的脸颊“对了,我叫麦米,我看你在虚渊暗境也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这里不像你们人界那般安稳,这里可是有很多会吃人的凶猛巨兽,尤其是像你这样白白净净的少年,所以呀,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箫聆风看着一脸认真的麦米用着唬小孩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心里不免有些别扭,又有几分恍惚,回..家吗?这个词对他来说未免太过陌生,然而就连箫聆风自己都未察觉,在他心底的某一处,似乎有了一种名为期待的陌生情绪悄悄驻扎了。
就在两人各怀心事之时,一阵剧烈的撞击从石洞外传来,引起猛烈的震动,头顶的沙石也纷纷崩裂掉落,隐隐有巨兽的咆哮声从深远的地方传来,令人人胆颤。
不同于箫聆风的如临大敌,一脸气定神闲的麦米心知,这是哈玛和莽舍闻着她的气息过来寻她了。
只是...
飘至墙角,麦米敲了敲石墙,估算了下这厚度,就算是皮糙肉厚的莽舍,想要撞破也是登天难事。只不过那个二愣子估计不会想到这个,按照这么撞下去,搞不好就会引起这个山洞的坍塌,到时洞里的活物都得被活埋。
麦米倒是容易脱身,毕竟她一介魂体,穿墙飞石自然不在话下,可是萧聆风就危险了,他此时没有了灵根,如同凡人,再加上一路奔波,又是重伤新愈,精神与身体早处于崩溃的临界点,只是一直在强撑着罢了。一旦山洞塌方,他断断是没有能力脱身的。
不过...麦米暗衬,她刚刚才把人家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现在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活埋吧?
就在她思索该如何将箫聆风安全带出去的同时,萧聆风轻垂的眼眸被细长的睫毛遮挡,看不清眼底酝酿的情绪。
他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要想离开这个山洞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一来,她此时是魂体,即使山洞塌方了,也没有活埋的危险,二来,能够顷刻间愈合自己身上多处致命伤,想必修为不会低,这个山洞对她而言,根本不是禁锢。
如此看来,自己自然是个累赘。只要抛弃自己,轻易的就能脱身的吧
果然,这个世界最终还是只剩他一人罢了。
这一切,都源于,他太弱了,才会被背叛,或者是…抛弃
他太弱了,要是能够变强,要是能够有足够的力量…
少年不曾蒙尘的心灵在没有人察觉的情况下骤生黑暗,一点点吞噬
“小心!”
在萧聆风陷入阴郁时,一声急促的喊叫令他回过神来,紧接着手腕便被毫无温度的纤手拉住,一拽,惯性使的他上身扑倒在眼前的身影上。
一股清幽的淡香从鼻尖传来,萧聆风一下从魔怔中清醒过来。
接着,额头就被食指弹了一下
“你小子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修道之人须专注的训条忘了?”
映入眼帘的是女子的一脸无奈。萧聆风回头望着刚刚自己的位置,现在躺着一块被震落的尖锐石块,倘若没有麦米的那一拽,砸下来的话,估计不致死脑袋也要被开个瓢了。
萧聆风皱了皱眉头,他一向自持冷静与稳重,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失态?
紧接着,山洞外传来了兽鸣“大米大米大米!你在里面吗?”
麦米一下就听出这是莽舍的叫声,掏了掏被震得有点发疼的耳朵,然后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的回吼道:“在啊!你叫魂呢!”
“......”
箫聆风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被震落在肩膀上的石灰
山洞外的莽舍晃着长脖子,摇了摇大脑袋,疑惑地向已经化作人形、坐在它身上的哈玛问道:“大米不就是幽魂吗?”
哈玛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然后依旧抬头打量着天际的那轮血月,心里的担忧有增无减,转眼已经千年了,终于还是到了,这猩红的月亮倒是一如以往一般濯亮,当初的一切,如今已完全物是人非了
只是,哈玛拍了拍身下的大蛇头,神色虽凝重却又坚定,如今的它们可不像当初那样成为姑娘的累赘了,现在,是该它们来报答的时候了!
莽舍左等右等,愣是没等到麦米从那断裂的瀑布山洞里出来,按理说凭着她的魂体,想要穿墙飘出来简直是易如反掌,难不成是被什么困住不成?
死死的盯着那堵厚重的石墙,莽舍在犹豫要不要再尝试用蟒头去撞开它,可是...哭丧着脸,莽舍下意识地就将蛇尾盘旋起来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