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有长得喜庆,嘴皮子也利索,不等赵彦答话,又对其身后刘景等人自我介绍道:“小弟衡水刘全有,字双全,诸位兄长称呼小弟表字即可。”
刘景等人见他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觉得有趣,况且又是赵彦的故人,便也与其称兄道弟的自我介绍了一番。
队伍里面又增加了一位重量级人物,赵彦扭头看向那名青年书生,正要询问能否带小胖子一起上去,那书生已然会意,不等赵彦开口,便请手道了声请上楼。
二楼的人同样不少,不过还有些空座,几个人寻了张桌子坐了下来,随后有跑堂的小二端来茶水糕点,几人便一边饮茶,一边谈些逸闻趣事,倒也显得很是自在。
过了小半个时辰,楼下已不再上来人,放眼看去,二楼怕是满满当当坐了近二百人,至于更为宽敞的一楼,想必人数会更多一些,也不知发起文会的康公子是何许人物,竟有这么大的能量来承办文会。
几人正听旁边一桌的人讨论这文会发起者,也就是那位康公子,随后就听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寒暄声。
片刻后,楼梯上走上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锦衣华裳的青年公子,他长相虽然一般,但是有身上做工考究的华服相衬,倒也显得有些不俗。
“诸位,在下姓康名权,字长衡,此次古城诗会就是由在下与几位志同道合的友人发起,多谢诸位才俊贤达拨冗前来,在下不胜感激。”康权上来后四下一拱手,说的话大方得体,颇得在场之人好感。
康权在台面上讲些场面话,赵彦则听着旁边一桌人的悄悄话。
“路兄,这康公子是什么来头?竟能组织起这么多人来参加文会,他身后那些人中,好像有不少是府城中文名颇盛的名士才俊吧?”
“龙兄,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康公子的祖父乃是致仕多年的前礼部康侍郎,据说这康家原本也不是真定府人氏,而是正德年间从文风鼎盛的南直隶迁来的。这位康公子自小被康侍郎耳提面命,研读圣人之学,可谓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只是屡次想要参加科举,却被康侍郎以其德行学问尚不足为由拒绝了。
虽说没在科场中博得功名,可是这位康公子的名气却是越来越大,号称真定府第一才子,素与府城内外的名士一起呷妓fēng_liú,吟诗作赋。今年或许是康侍郎松了口,这位康公子参与了县试,并被县尊擢为了案首,听说连府尊见了康公子的文章都夸赞了几句。
家世显赫,又是真定府第一才子,所以康公子举办的文会,每次都是从者如云、应者如雨。如今我等能上得这二楼,若是说出去,那也是一番值得夸耀的事,龙兄觉得是也不是?”
“是极,是极,路兄所言甚是。只是参与文会之人这么许多,又该如何切磋学问呢?”
“龙兄,此乃诗会,既是诗会,自然是以作诗为主,康公子身后那些名士便是公正与品鉴之人。其实,真要说起来,也算是我等沾了这位康公子的光。”
“哦?路兄此言何解?”
“龙兄,你想啊,此次参与诗会的人何其之多,大半又是来自府内的各州各县,若是你我能做出一两首出彩的诗,必然可以借着这些人的嘴,将你我的名声传扬出去,甚至连主考府试的府尊也会对你我有所耳闻,岂不美哉?”
“妙极,还是路兄看的透彻,小弟不如也。”
悄悄话赵彦听完了,那位康公子的场面话也说完了,等他入座后,便有一名他的小弟站出来说道:“诸位,在下莫原,能得康公子相邀参与这古城诗会,在下荣幸之至,想必诸位心中也是一般,不过文人相轻自古而然,这既然是诗会,自然是要以诗会友,以诗来决出个高低来。真定城自晋时建成,距今已有千多年矣,可以称得上是一座千年古城,故事颇多。在下觉得,我等今日这第一首诗,不如便以这古城为题如何?”
众人轰然叫道:“大善。”
赵彦从盘中拾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百,好不说好,只称善,要是没有文言文素养的人听了,肯定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什么。
眼见群情响应,莫原很是高兴,随后其压了压手,又道:“既然如此,诸位桌子上都附有笔墨纸砚,待将诗句录于纸上后,自会有人前去收取,之后则由几位府城中德才兼备的贤士品鉴,最后选出最为出彩的十首诗句传唱。另外,天长日短,我等时间不多,便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诸位请开始吧。”
小胖子刘全有还从未参加过这么多读书人聚集的文会,此时虽然心中兴奋,却也知道这是个出名的好机会,是以花了不少的心思才将诗写好,等他抬头的时候,却见赵彦几人早已将诗做好,并写在了纸上,不由赞道:“几位兄长真是七步之才,小弟苦思冥想才想出一首诗,比之几位兄长却是多有不如。”
刘景与这个小胖子颇为投缘,闻言笑道:“非也,此前我等初至府城时,除了钱兄抄袭前人旧作外,其余人等已然有感而发各自做了首诗出来,此时不过是将之前所作之诗抄录在纸上罢了。”
钱良才幽怨说道:“刘兄,我后来不是又补上了一首诗么,况且我还是那句话,天下读书人是一家,偶尔将前人之学拿来所用,何言抄袭之说。”
“哈哈,钱兄你这是歪理,可不能把双全贤弟带坏了。”刘景揶揄一笑,平日无事他最喜与钱良才逗嘴了。
一炷香时间后,有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