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她双手染上鲜血，她亦不想他身上背负着数不胜数的罪孽，为神，为魔，为仙，为妖，亦或是人，鬼，立场不同，但不能因为立场不同就肆意大开杀戒。
“······”他沉默地看着她，眼睛无辜而委屈地看着她。
千墨晗后面的话已经噎在喉咙里，罢了，长路漫漫，她怎么可能天真地以为他能够一下子明白了。
调教。重要的是调教。
“好了，我不是指责你，但是，我希望你下次，能够听我一次，而不是一动不动就杀人，我不喜欢。”千墨晗主动牵住夙泠晔的手，带着讨好的语气。
果然，她的示弱令他眉心舒展，傲娇地等表扬。
千墨晗只走场面地敷衍一笑，然后叫住意非诺，意非诺已经从怔楞惊恐中回神了，但脸色依然惨白。
这傻子······过分强悍，还十分喜欢杀人。她得出如此结论。
于是意非诺决定以后不挤兑夙泠晔了——她还没活够，即使有墨大大罩着，但是显然这癫狂的傻子想杀人，墨大大阻止都阻止不及！
“怎么了？”看意非诺和她保持着几十厘米地距离，千墨晗略微不解。
再看看夙泠晔虽然平静无波但实在占有欲满满的眼神，她突然知道了原因。
“不要离得太远。”出了危险她可照顾不到。千墨晗说道，然后撇开夙泠晔的手，径自走进宫门，此时那其余守卫已经吓坏了——被某疯子的凌厉嗜血手段吓坏了，均跑进去了，一边快速后退，一边让其他人速去通知皇有歹贼突闯皇宫。
****
一路畅通无阻。
太阳光依然温煦，柔和地照射在这片清澈祥和的土地上。
伫立在面前的宫殿显得偌大而威严，豪华而不可亵渎。
精雕细琢，雕梁画栋。
“国师？”千墨晗一眼便看到站在重重阶梯之上，正俯视着他们的少年。
一身飘漾的青衣，满头青丝用一根玉簪轻轻束起，露出一张清秀俊俏的面孔。
“。”他说，嘴角扬起一丝细若未闻的弧度。
倾城绝艳，公子若玉。
气质温和，不显凌厉，反倒添上几丝飘逸洒脱的自在。
千墨晗回之一笑，拾级而上，身旁的夙泠晔皱了皱眉，脸看起来很臭。
意非诺看到少年地刹那愣了一声，旋即大骂起来。
“好啊，你这个混蛋，刚刚为什么故意抛下我自己走了？真是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迷路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这个·····”她骂得脸色通红，气得脑袋充血，“你这个该天杀的，你给我等着，等我上去不揍死你丫的老娘就不是意非诺！”
意非诺撸起袖子，三步并走两步就要冲上去。
少年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情绪：
“是你蠢还怪本国师？”
“你······阿西吧，气死老娘了，要不是你故意撇下我，我会追不上你？！”
没走几步意非诺就已经气喘吁吁了，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给我等着······”
百级雨花石台阶，相对于狼狈的意非诺，千墨晗和夙泠晔走得如履平地，毫无压力，这便是修炼者和素人的区别。
“据观天象，今夜月圆之夜，十星齐聚，子夜之时为空间混乱之际。”他淡淡地说。
不知为什么，千墨晗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微变，是某种莫名的紧张，特别是在看向夙泠晔的时候。
接触到千墨晗的试探性目光，国师脸色微变，只是交叉在背后的手微微僵硬。
夙泠晔意味深长地瞟了海无涯一眼，然后悄无声息地移开视线，看向千墨晗的视线充满宠溺和温柔。
“皇已经等你们多时，快些进去吧。”他说着，然后转身离去。
千墨晗听到那个字的时候身体僵了一下，那压抑不住的恨又浮现起来。
倾，炎火大陆，荆棘森林，有水喝，左莯······一个个快速闪过的黑白画面，那些悲壮无法忘记的面孔，鲜活的，惨白的······
特别是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痛，她势必要讨回来！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千墨晗冷笑了起来，注意到海无涯的挺直地背脊顿住半秒，她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