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境内,一座名声不显的小小城镇里,今日忽然变得不平静起来,更是可能自此以后,这座小镇就再也不是名声不显了。
小镇并不大,拢共也就百来户人家,在动辄就是成百上千户人家的大温其他城镇里,算是极小的了,而且小镇里都是些世代在此的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小镇中的人与世无争,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男耕女织,日子倒也是过得清闲,就好像一处世外桃源一般。
宋家是这座小镇中最大的一个家族,可以说大半个小镇都是宋家的,小镇的名字,宋家镇也是由此而来的。
宋家是世代的书香门第,家学渊博,虽说是偶居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宋家镇,但若论学识,宋家即使是放在外面,那也是算得上大儒之家的。
毕竟宋家可是有着一门三进士,六代状元郎的美名。
可就是这样一个家族,今日却面临了家族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生死危机。
宋家府邸前,那本该高高挂起的宋府门匾,此刻赫然躺在地上,被人踩得四分五裂,就如同街头随处可见的一块破木板一般,再无半分昔日的光鲜之态。
宋府院子中,此刻也变得狼狈不堪,地上遍是倒地的花花草草,中间还夹杂着一些碎裂的石柱栏杆。
不过若是此刻有人看见了内府的场景,那就一定会觉得这处院子已经算得上是极祥和的了。
内府中,此刻只能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来形容。
因为那内府地上随处可见的不是什么花花草草,也不是什么石柱栏杆,而是遍地的断臂残腿,死人的尸体随处可见,地上的血液早已干枯成乌黑状。
那死去的人中有青壮男子,也有窈窕女子,更有七旬老人和牙牙稚童。
面对此情此景,就算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看到,也会目呲欲裂,心生愤懑,气血难平。
而此刻,内府深处,那一群还活着的宋家之人,一个个更是咬牙切齿,悲愤不已。
而在这群人的面前,就只有三个人满脸玩味地随意站立着。
这三个人,一个体型高大,长相威猛,一个体形修长,样貌俊俏,还有一个身形矮小,长相龌龊。
三人皆是男子,一个赤手空拳,身无长物,一个背负长剑,气质阴冷,一个手握大刀,眼神阴鸷。
这三人身上气势磅礴,杀意凌然,即便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看了,也会一眼看出这三人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对我宋家下此毒手?”
宋家当代家主宋远山一脸愤怒地看着三人,厉声质问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不知来历的三人为何要对他宋家下此毒手,宋家向来与人为善,从不曾与他人交恶,绝不会有什么仇杀之事卷入门中。
三人中的威猛汉子哈哈一笑,“杀人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只管出拳便是了。”
说完,这威猛汉子不自觉将手伸向腰间,只是他今日忘了,这腰间并没有挂那酒香四溢的酒葫芦。
伸手摸了个空,威猛汉子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将手放在腰间,轻轻提了提裤腰带,就好像他伸出这只手就是为了提下裤腰带一般。
宋远山抬头看着威猛汉子,只感觉浑身气的发抖,直恨不得冲上前去,把威猛汉子的脸打烂。
好叫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尽管他宋远山不是什么匹夫,而是一个实打实的读书人,这也是宋远山没有冲上前去的原因。
当然更大的原因,还是他不敢。
有些时候,明知必死还要往上冲是无畏,但有些时候,明知必死还要往上冲是愚蠢。
宋远山并不蠢,所以即使是见了这满地的尸体,他也没有失去理智。
这种情况,你可以骂他无情,骂他冷血,但你不得不承认这时是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存在的。
身形矮小,手握大刀的龌龊男子,冷眼看了看站在宋远山身边的年轻男女们,撇嘴一笑,“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可怜虫,这么想知道为什么的话,就自己下去问问阎王爷吧!”
说完,这个手握大刀,早已杀了无数宋家之人的龌龊男子,身形一动,就要再次出手。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不过虽然这声音听着中气十足,但与人厮杀无数的龌龊男子还是听出了其中的颤抖之感。
“狂徒!住手!!!”
喊出这句话的是一个穿着华丽,手持一把长剑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相貌俊逸,即使手中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但仍给人一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
宋远山看到这个男子出现,脸上神情大变,就好像发生了什么极其重大之事一般,他瞪眼看向持剑男子,厉喝道:“蠢货!混账!我不是已经让你走了吗?干嘛还要回来送死?你宋齐云是不是觉得拿了一把破剑你就是那武艺无双的大高手了。”
“老丈人,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宋家儿郎虽然不习武,可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若是苟且偷生,哪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那列祖列宗。”
宋齐云还未说话,从他身后走出来的一个武者打扮的人,便已经高声开口。
宋远山看到这个人,一双眼睛不由得瞪得更大了,满脸的怒气,似乎是见到了什么让他咬牙切齿的人物一般。
“张惜命,你他娘的能不能对得起你父亲给你取的好名字。”
宋远山看到一身武者打扮的张惜命,脸上怒火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