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貌的少女本就强忍着胸中的烦闷在听王墨儒讲故事,此时听到他说众逃荒者烤感染上瘟疫的人肉来吃,再也忍耐不住。“哇”地一声,将白天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王墨儒见状,忙去给她拍打后背。那少女吐了一会儿,再也吐不出东西了,这才坐直腰,靠在了墙边。
王墨儒见那少女呕得难受,对她道:“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弄些水回来。”那少女打了个嗝,生怕自己又再吐出来,急忙用手按住胸口,说道:“不用了,咱们寄人篱下,还是不要太麻烦得好。我忍一忍也就好了。后来怎样?”
“你先坐到我那边吧,这边气味太难闻了。”王墨儒颇有些关心地道。那少女听说,脸上一红:这边的气味的确太难闻了。她挣扎着爬起身,小声地道:“那就辛苦你了。”
王墨儒用粮仓中的破布口袋将那少女呕吐出来的东西全都擦拭干净,坐到她原来坐着的地方,才又道:“那天我真的被吓坏了,生怕他们把我抓回去,煮了吃。我沿着大路一直跑、一直跑,直跑了整整一夜,快到凌晨时已可隐约瞧见前面的城墙,我知道这可能就是恩公所说成兰古城。我回头望去,不见有人追来,可是我也不敢放松警惕,直跑到城脚下才敢歇一歇。”
“没过多久,天光大亮,城门缓缓地开了。我站在城门外,望着从城门缝中射过来的缕缕阳光,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对于我来说,那是生的希望。”
“城门完全打开了,我站在外面迟迟地不敢迈步。对于一个像我这样刚刚从地狱中挣扎出来的人,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又是那么的不真实。回想走过来的一幕幕,我才真正的明白,有时候人们眼中再平凡不过的生活,对于某些特定的人来说,是那么的奢侈,那么的向往。如果爹和娘能与我在一起那就更好了,我站在门前,迫切地希望……”
“成兰古城有着多少年的历史已经无从考证了。它的城墙千疮百孔,却不知抵御过多少次外敌的入侵,他的街道破破烂烂,却不知走出了多少能人,它的商铺陈旧古老,却不知满足过多少人的需求……”
“古老从来都不代表落后,古老也从来不代表不创新。古老是一种底蕴,是一种境界的沉淀。”
“有人说清晨最受不了的就是肉包子的香味,直到现在我也非常赞成这个观点。对于一个好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的人来说,那味道简直太诱惑了。”
“进城后,没走几步,我就看到了一个陈年老店,那老店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已经忘了,或许当时我已经被包子的气味完全吸引了,没有太留意。现在回想,只依稀记得他们的牌匾上油油的,其余的完全回想不出了。”
“那家包子铺的生意异常火爆,往来的食客络绎不绝。店里的两个小伙计又是招呼客人,又是收拾桌子,忙地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我就站在包子铺的食桌前,既不敢向老板讨要,又不敢向食客讨要,只可怜巴巴地望着那他们,希望他们可以分给我一个包子。”
“才站在那儿没几秒,一个小伙计见我衣衫不整,又有些脏兮兮的,担心我会影响他们生意,呵斥着让我离开。当时小小的我根本听不进去那小伙计的呵斥,眼睛里、脑子中,看的、想的都是那香喷喷的肉包子。我能感觉到,我的肚子在‘咕噜噜’地叫,我口中的唾液在不断地往外流……”
那美貌的少女见王墨儒说的有趣,不禁莞尔一笑。王墨儒沉浸在回忆中,头也不抬地讲着故事,根本没有发现别人在笑他。
“那呵斥我的小伙计见撵不走我,心头更气,跑到我面前推推搡搡地赶我离开。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食物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果腹的东西,更是活下去的希望。那小伙计连着推了我好几下,他每推一下,我便不得不后退一步。连着退了好几步,那小伙计以为我不会再继续纠缠,便回去继续招呼客人了。”
“可是我已经饿疯了,哪肯放过这个好机会。等到小伙计走了之后,我便又凑到子的那些食客。小伙计见我死皮赖脸地赖在当地,真的生起气来。只见他恶狠狠地向我走来,一只手握拳,一只手指着我道:‘小叫花子,快滚!这里没有吃的打发你!’那时我年纪小,既不知道反驳,又不知道张嘴去要,更没有像现在这般的身手,任凭那小伙计骂了几句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正在我呆在当地,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位好心人站起身来伸手拉过那小伙计道:‘小兄弟,消消气,他还是个孩子,我这儿还剩了一个包子,就给他吃吧。’我听到有吃的自然喜出望外,当时也不知道道谢,快步跑到他桌前,拿起包子就要吃。我刚抬起胳膊,包子还没送到嘴边,就感觉身前人影一闪,手中的包子已被别人抢走了。我不甘心刚到手的包子就这么被人抢走,憋口气寻着远去的人影追了下去。”
“前方的那个人影瞧着也就十岁左右的年纪,可是相比于四五岁的我,他足足比我高了两个头,他穿的也是破衣烂衫的,我见他一边跑,一边把包子往嘴里塞,没跑出几步,一个大包子就被他全都吃没了。他吃完从我手中抢的那个包子,回过头来,对我道:‘你追我干嘛?’我见他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恶汉。一想到那个恶汉,转而又想到了恩公,想到了爹和娘,一想起他们,这些日子经历的种种磨难,受到的种种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