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二哥的那个‘家’也就五尺见方,四壁没有一砖一瓦,全都是用薄薄的木板拼凑的。那几块木板还不一般大小,南面的那块木板较其余的短了一截,二哥弄不到相同大小的木板,却总欺骗我说这样采光好。晴朗的日子,阳光透过缝隙,真的是照亮了整间屋子。可是天无永晴日,成兰古城总有那么几天梅雨连绵,一下就是好几天。”
“正如阳光可以穿过那缝隙一样,细雨也在不断地往小屋子里面钻。平日里,我与二哥没有床铺可睡,就躺在捡来的稻草上囫囵地睡一觉。可阴雨天里,这囫囵觉我俩都睡不成,只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好不容易挨过一个晚上,第二天可以找个茶馆,或者饭店之类的趴在那里睡一天。晚上没有门店开业,我二人又没钱住店,只好又回到那小屋中受苦。”
“那你们俩平常都吃什么啊?”那美貌的少女听他哥俩儿时生活的较为凄惨,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童年,忍不住问道。
“两个穷孩子哪还管吃什么,只要饿不死就算是上上大吉。开始的三五天我与二哥还能填饱肚子,三五天过后,我与二哥吃饭都成了问题。”王墨儒说着话瞧着那美貌的少女,见到他一脸的疑惑,解释道:“二哥为了让我给他当小弟,最开始的那三个肉包子都是他拿衣服换的。可是他本就没几件衣服,又都是破破烂烂的,勉强换了几天的食物,便再也弄不到钱了。”
“你二哥为什么想要你给他当小弟啊?他就真的那么想做那个十三堂堂主?”
“不是的,二哥才不想当什么狗屁堂主。他只是想当老大,过过做大哥的瘾。”王墨儒讲到这一笑道:“可是他啊,终究没有做大哥的命,最后还是当了老二。你知道二哥最喜欢别人奉承他,对于这个老二的排位,他郁郁了好长时间。”说到他哥仨儿的情义,王墨儒的脸上渐渐地露出笑容。可是他笑着笑着,想到与二哥阴阳两隔,那笑容也渐渐消失。
王墨儒叹口气又继续讲到:“如今二哥当上了十三堂的堂主,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给人去干零活了。我二人饿了两天,二哥知道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便要带着我出去弄些银子花。那时我二人都还未发育完全,身子都很瘦小,没法强抢,偷盗倒是很方便。可是我二人都没什么经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下手。”
“还是二哥点子多,他准备了一根小木棍,专门去捅路上的行人。行人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背后碰到自己,自然而然地就回头去瞧,这时我就可以从旁边将他们身上值钱的物件偷走。”
“你们这样没被发现过吗?”那美貌的少女好奇地问。
“怎么没被发现过,小木手法也不灵活,开始的几天几乎天天被失主抓到。那阵子我和二哥分工很明确,我负责偷东西,他负责挨打。哈哈……哈哈……”王墨儒想到儿时与二哥一些有意思的趣事,终于笑出声来。
“那几天二哥经常被人揍得鼻青脸肿,有时候他受伤实在太重,我二人就都没法出去弄银子。更有一次,失主将二哥抓个正着,扭着他告到了衙门,还是通天隼出面,才把这件事给平息了。二哥因此被惩罚得很惨。”
“后来还是我出点子将二哥解救的。小时候爹爹经常带着我上山去打猎,那时我年纪小,臂力也不强,弓都拉不开。爹爹给我特制了一个小弹弓……”王墨儒说到此,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弹弓。
美貌的少女见那弹弓颇为老旧,把手上绕满了麻绳,上面的丝线都磨坏了,一看就是陈年旧物。然而它小小巧巧,甚是精致。
王墨儒拿着弹弓摩挲了几下,眼眶渐渐红了,眼泪也直在眼眶里面打转。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说道:“就是这个……我用这个弹弓,打到过麻雀,打到过野兔,还打到过一只银白色的小狐狸。当时的我虽然不能说是百发百中,可准头也是极好的。”
“我对二哥说了我的这个本事,二哥也很是满意。我提议要我二人异位相处:我负责站在远处用弹弓吸引行人注意,二哥则负责去偷行人东西。我二人如此配合,效果果然好了很多。从那以后,二哥被揍的次数有了显著地减少。”
“我二人将偷到的东西拿到永泰典当去兑换银子,再到永泰钱庄依照约定去交那个‘九’。刚开始时我二人依旧食不果腹,可干得多了,难免弄到些值钱的东西。我二人不仅可以吃几天好吃的,还有一些富余。”
“依我说,应该用这些多出来的银两弄一个像样的窝,最不济也应该留起来,这足够我二人多吃好几天的好吃的了。可是二哥偏不。”
“二哥是个真真正正的赌徒。可是他以前吃饭都成问题,哪有多余的银子去赌博?平日里他也只有左手与右手赌博的份,根本上不了赌桌。这回不同了,我二人有了一些富余银子,二哥他终于按捺不住了。我也由此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我二人查看各自身上的银子,足足有二十三两之多。二哥带着我先到永泰钱庄把这些银子兑换成了两个五两和十多块一两一两的散碎银子。全部都兑换好后,二哥这才带着我去通天隼开的那家大赌坊。我二人本钱不多,即便进到后院也没人跟我们玩儿。我与二哥只好跟那些小赌徒们一样,挤在一张不大的赌台前,等着宝官宣告我们的命运。”
“赌大小是二哥教我的第一项赌博技能。他的玩法通常是一个宝官晃动手中的骰盅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