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墨儒见那人上台阶,门也不敲,便推门而入,赶紧跟上去,在心中又道:“还鹿林书院,想来里面不是木头就是一群傻鹿。一群傻鹿在书院里读书,放出个大傻鹿出来阻挠老子赢银子。”
那人进了书院,王墨儒不敢再跟,站在门口听书院里有人喊道:“少爷回来啦?少爷先坐,老奴给你泡茶去。”
话音刚落只听白面人接茬道:“不忙,我还得出去一趟。”
王墨儒听那白面人就是这书院的少爷,心中更是不乐:“‘大傻鹿’原来还是什么少爷,少你奶奶个腿。”王墨儒想着,鼻子一吸,气沉丹田,一口痰向门上刻着“鹿林书院”四字的横匾吐去。
王墨儒吐痰的准头竟也很准,这一口痰正好吐在“書”字下面的那个“日”里面。王墨儒正自得意,听到书院里面脚步声音又再响起,猜出是那“大傻鹿”又出来了,急忙跑到一边躲起来。
王墨儒刚躲好,见那“大傻鹿”从书院中走出来,回头向自称老奴的那人又嘱咐了几句,便朝着赌坊相反的方向去了。
王墨儒见他转身时怀中鼓鼓,从赌坊中赢的那些银子还在,趁他不注意又跟了下去。王墨儒尾随那“大傻鹿”这么半天,无非是想从他身上弄出点银子,好回去向庄梦瑶交差。至于如何从他身上弄出银子,王墨儒还没有想好,讹、诈、偷、抢对于那“大傻鹿”好像都不大管用,但无论管不管用,不试试怎么知道。
王墨儒决定使出他最拿手的手段——偷。
什么是偷?趁人不备谓之偷。凡是偷盗之人皆有一项技艺,便是知道如何才能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当目标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别处时,他们才好下手从中取利。这其中还有一项难处,便是不好从熟人处下手。熟人之间言谈密切,有可能注意力刚被吸引到别处,便要回头交流,倘若此时偷者正在行窃,往往要被抓个正着,东西没偷着,以后也能难有见面的机会。
王墨儒见那“大傻鹿”看似从没回过头,但八成早就知道自己在后面跟踪他了,只不过他或许另有要事不愿意搭理自己,又或者只是想戏耍自己一番罢了。
王墨儒不管那么多,除下上衣,连头带弓箭一起用上衣包了,随后从街角捡起半块瓦片快步走到离那“大傻鹿”几步远的位置。其实王墨儒这么一装扮更容易引起别人注意,但他只求那“大傻鹿”不要对他过多留意就好了。
王墨儒紧紧地跟在那大傻鹿的后面,瞅准个机会,见他好似要转弯,急忙走到他一侧,伸手把捡的半块瓦片扔向他的另一侧。
王墨儒主意打的好,瓦片落地一定会摔碎,若是离的远了,人们事不关己,或许还会装作听不到,但若离的近了,人们怕再有瓦片过来砸到自己,一定会歪头去瞧。只要那“大傻鹿”稍稍有一个不留神,王墨儒就能从他怀中把银子偷出来。
可令王墨儒想不到的是,那“大傻鹿”的定力竟然极其强,瓦片摔碎到他身边,他都好似聋了一般,既不听也不瞧,贴着墙转个弯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