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让太傅知晓?”这些大臣微觉奇怪。明明是窦婴牵头,怎么不让他知晓?虽是奇怪,也不敢违拗即将荣升的栗青,连连点头称是。
栗青和窦彭祖为了功劳,竟然不让窦婴知晓。
窦婴来得比较迟,这些天为立皇后一事,奔波忙碌,进展还不错,就是太耗心神,人太困了。等他到来时,栗青和窦彭祖早就叮嘱好了一众大臣,窦婴还在做着力主立栗娘娘为皇后,立下大功的美梦。却不知,栗青和窦彭祖已经抢了他的功劳。
一众大臣,依次进入宣室殿,准备今日好好表现一番,争取一个好的前程,无不是精神抖擞,活脱打鸣的公鸡。
周亚夫、窦婴、张鸥三人站在最前面,一脸的肃穆。
申公、董仲舒他们站在各自的位置子上,好象没有看见群臣交头接耳似的,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儿,静候景帝的到来。
群臣立功心切,一心盼望景帝早点上朝。可是,事与愿违,景帝却是迟迟没来,这让群臣着实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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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陀,快点!要迟了。”景帝身着皇袍,头戴通天冠,急急忙忙的催促起来。
景帝脚步虚浮,脸色疲惫。春陀看在眼里,暗中有些好笑,这栗娘娘也太厉害了,竟然把景帝快榨干了。
声势已经造起来了,景帝也得演戏,每天晚上宿在承明殿。栗娘娘快做皇后了,心中欢喜,百般献媚邀宠,使出浑身解数,把景帝折腾来折腾去。景帝原本就不太好的身子,更加不堪承受,要不疲惫都不行。
“诺!”春陀应一声,催促起来。随行的太监、兵士加快了脚步,直奔宣室殿。
“皇上,皇上!”有人压低声音在唤景帝。
“谁?”随行的兵士非常机警,忙把景帝簇拥在中间。
“没事!你们候着,朕去去就来!”景帝已经听出是凌肃在叫他,吩咐一声,快步赶去。
来到暗处,果见凌肃正候着,冲景帝见礼道:“凌肃见过皇上。”
“先生有何事?”景帝深知他的为人,没大事不会见他的。更别说了,还是在去早朝的路上把景帝拦下来的,事情肯定很大。
“禀皇上,今日早朝会有异动。”凌肃回答。
“窦婴耐不住性子了?”景帝明悟之人,马上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是窦婴,是栗青和窦彭祖。”凌肃如实回禀:“适才进宫,他们忙着告知大臣,说今日举事。”
“天色还早,他们是不想见着早上的太阳了?”景帝抬起头一望,夜色沉沉,虎目中闪过一抹杀机:“他们要找死,那朕就遂了他们的心愿!”
“这两人,竟然不让窦婴知晓。”凌肃有些惋惜。
“不让窦婴知道好啊,朕少费些手脚!”景帝脸色肃穆:“窦婴是太傅,是朕的重臣,是太后的侄子,若是他出头,朕还真不好办!栗青和窦彭祖嘛,朕要收拾他们,轻而易举。嗯,这事好啊,朕一举而除两害!”
窦婴位高权重,名满天下,景帝要除他,还真不容易。当初要对付周亚夫,就因为周亚夫位高权重,名气大,景帝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谋划。
栗青和窦彭祖,这两人在朝中根本就不算什么。虽然一个是栗娘娘的兄长,一个是窦太后心爱的侄子,景帝要除他们,跟捏死两只蚂蚁没区别。
“先生继续盯着他们。”景帝微一颔首,一脸的轻松。
景帝最担心的就是窦氏一脉和栗氏一脉合流,这两族同流合污,虽然不一定能碍事,却也麻烦。如今,一举而除去,对将来之事再好不过了,景帝哪会错过这等良机。
“去养心殿!”景帝回来,吩咐一声。
“皇上,不去宣室殿了?”春陀有些意外。景帝是个勤勉的皇帝,对上朝极为重视,从不迟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竟然还去养心殿。
“先去养心殿。”景帝一甩袍抽,大步朝养心殿而去:“传周阳,要他立刻来见朕!”
“诺!”春陀应一声,忙去办理。
景帝来到养心殿,跪坐在矮几上。还没喘上几口气,周阳就匆匆赶了来。
周阳戎装在身,威势不凡,景帝微一点头,笑道:“周阳,你马上调兵,把宣室殿围了。”
“啊!”尽管周阳已经猜到景帝的心思,可是,调兵围住宣室殿这事,还是让他意外。宣室殿是朝议的地方,派兵把那里给围了,那是天大的事。
“等会,朕叫你下手的时候,你一定要快,不能迟疑!”景帝脸一肃,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诺!”既然阎王要人三更死,何必等到五更呢?周阳领命。
景帝一挥手道:“你先去调兵,朕迟点再上朝!”
周阳领命,出了养心殿,周阳抬头望天,只见夜色沉沉,暗叹一声:“有人看不到早上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