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斜这亏吃大了,不仅损失了那么多兵士不说,连自己也是九死一生,差点连小命都赔上了,就别提他心里的憋屈劲了。
“呼呼!”
伊稚斜气喘如牛,胸口起伏如波浪,只觉胸膛快要bào zhà,足足喘息了一盏茶时分,这才平息下来,拔出弯刀,朝着安陶城一指:“攻城!给我攻城!”
怒气勃发的伊稚斜不顾一切的命令匈奴攻城,这一攻就是两天,直到第二天日落时分,匈奴实在无力再攻,这才下令停止进攻。
安陶城虽不大,却是城高坦厚,而匈奴又不善长攻城,城上的汉军守得铁桶一般,哪里攻得上去,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
等到匈奴停止攻城,安陶城下已经积聚了两千多具尸体,加上受伤的匈奴,两天时间内,匈奴伤亡近半,代价非常高昂。
在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后,连城头都没有爬上,这在匈奴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
汉朝和匈奴打了数十年,斩首数百的次数都不多,安陶城一战,匈奴遗尸两千多。且不论这一战的最终结果如何,光是这守城就取得了汉朝创建以来最大的胜利!
周阳站在城头上,望着城下,只见累累尸体,死尸相压,一眼望去,不知道有多少。
残肢断臂、破碎的内脏、飞溅的鲜血……无一不是惨烈战场的写照。
此时此刻,若是从空中望去的话,这是一幅美丽的画卷,只不过,这画卷的底色是红色,那是匈奴鲜血染成!
空气中的血腥浓烈异常,比起昨日初战时,不知道浓烈了多少倍。然而,此时的周阳,早已习以为常了,没有丝毫晕血的反应。
脸色平静,眼中射着冷芒,看着城外的尸体,就象看着稻草一般,经过这一战,周阳心态已是一个老兵的心态。
公孙贺在周阳肩头一拍:“周阳,有你的,把伊稚斜算得死死的!伊稚斜自恃勇悍,不把大汉放在眼里,让他吃个小亏,他就忍受不住,不顾后果的攻城,妙计啊!”
当日定计时,周阳就提出,要设法让伊稚斜暴怒,让他不计代价的攻城。伊稚斜一万精锐军队,而建章军不过一千五百人,正面对抗于建章军不利,让伊稚斜攻城,把他的锐气、兵力消耗在坚固的城墙下,才是最佳选择。
“过奖了!”周阳头也没回,仍是看着城外:“攻城两日,毫无进展,匈奴的锐气已经消磨一空,个个体虚乏力,此是天赐良机!”
“嗯!今晚上,我们给匈奴单于送一份大礼!”公孙贺目光炯炯。微一沉吟:“可是,我们的人手有限,即使打败伊稚斜,战果也不会太大。”
“这好办!”周阳在公孙贺耳边嘀咕一阵。
公孙贺一拳轻击在周阳肩头:“周阳,你真是智计多端,连这等主意也想得出来!来啊,准备羊子、战鼓!”
“羊子!”
闻言的建章军个个惊奇不置。打仗竟然要羊子,这是打的哪门子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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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夜色好象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安陶城头。
周阳和公孙贺并肩前行,查看兵士的准备情况。
这里有数百只羊子,还有数百面战鼓。
“咩咩!”
羊子一见周阳两人叫了起来,不住的摇着尾巴,更有些羊子舔着周阳的战裙,好象在讨好似的。
“就靠你们了!”
周阳抚着一只羊子的羊角,轻拍两下,意示鼓励:“你们也可以打匈奴!”
“羊子也能打匈奴?”
苏建他们听了周阳的话,心里一个劲的奇怪着。要不是恪于军规,肯定是围着周阳,问个明白了,这都是什么脑袋,用羊子去打匈奴?
就在他们奇怪之际,公孙贺走到他们面前,大声把羊子的用途一说,苏建他们人人眼里放光,恍然大悟,羊子竟然有如许妙用!
这主意实在是妙,苏建他们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苏建狠狠拧了一下大腿,很疼,不是做梦!
公孙贺大手一挥,汉军把羊嘴用布条拴住,牵着羊,抬着战鼓,出了城,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我们也走!”公孙贺冲周阳一打手势,两人带着一队建章军,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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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夜色中,匈奴上千座帐幕相连,这就是伊稚斜的营地。
汉军即使在野外扎营,也有营栅,防止敌人偷袭。匈奴却完全没有,只要有帐幕,就是营地,就是他们休息之处。至于敌人会不会偷袭,匈奴根本就不担心,因为数十年来,汉军还没有这样做过,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得得!”
急骤的蹄声响起,一队匈奴举着火把在营地外面巡视。这是匈奴防止敌人袭营的办法。
这队巡罗兵士正前行间,发现前面有不少人,举着火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
黑暗中的人如此回答。这话说得真够绕的,究竟谁问谁呀?
正在匈奴愣神间,一片剑光掠过,这些巡逻的匈奴兵士立时做了剑下亡魂。袭击发生得太突然,匈奴兵士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解决了巡逻兵士,一群黑影朝匈奴营地摸去。
此时的伊稚斜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降临,兀自在帐幕里大骂阿胡儿。
伊稚斜裘衣皮帽,手提着马鞭,怒气冲冲:“你们,你们,你们阿胡部是猪,全是猪!营地被人袭击了,丢人!丢人!”
阿胡部口众少,于匈奴来说,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伊稚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