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轻啄了她一口,“你找到你师父他们之后,就打算再把你们风家的产业做起来?”
“你怎么知道?”焚清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么权势什么修行,还不如做个闲散的富家翁痛快。”
“这乱世之中,身不由己,哪有你闲散的日可过?”他似乎在嘲笑着她的天真。
“说的也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大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就算没有魔教,恐怕也难逃劫数。”她晃着杯中如血般鲜红的葡萄酒。
“这倒是,”这位大周皇竟然赞同地点点头,“西方诸国愈加强势,对大周虎视眈眈,南越也早有不臣之心,近十多年来多次挑衅,大周态度软弱,它便愈加变本加厉,若不是草原部落被蛮人杀了大半,恐怕北边更不安宁……”
“不错,蛮人毕竟心智未开还算好对付,相比之下草原部落更加狡猾,一边和大周修好,一边不断骚扰边境,向来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还有海上的修行者们,也觊觎大陆的丰富资源,可偏偏大陆最好的资源都掌握在焚净派手里,他们怎么可能不眼馋?”
“如此看来,我大周真是四面楚歌。”周律苦笑。
“不仅如此,方才说的是外患,内忧就更可怕了,大周安逸太平了这么多年,从上至下已经不明白何谓居安思危了,上位者贪图享乐,下位者不事生产,都沉浸在天朝上国的幻想之中,只懂得在窝里勾心斗角,就拿你们三兄弟来说,若是齐心,大皇监国,你节制好监察院和军队,三皇节制好文官队伍和焚净派的关系,整个大周便是一块铁板,魔教又如何有机可乘,又如何发展壮大?”
周律神色震动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是觉得可笑又是觉得无奈。
“只不过以你们的性格,想要同心协力是不可能的事,你们这些皇家骨肉,哪个是省油的灯?谁都想要坐上那象征着最高权力的椅,谁都想要享受威风八面,呼喝四方的感觉。”焚清音自嘲地笑笑,虽然在皇家门派焚净派中长大,但对于这些皇族贵胄她一直是不无厌恶的,周径多疑暴虐,周律变态好色,周彻虚伪做作······
“想不到你这小丫头对时局还看得挺清楚的,”周律抿嘴微笑,“你此刻不会在心里暗暗骂我吧,不过你要是在我的处境,未必会做得比我更好。”
“那倒是,”她撇撇嘴,“还好我投胎时长了眼,投了个好胎。”
“哈哈哈哈······”他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们现在去哪里么?”
“我怎么知道?”她郁闷地说。
“汝阳。”
“周彻的封地?”她惊讶地看着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去联吴抗曹呢?还是去赶尽杀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焚就在这里。”飞舟已经悄然降落,他揽着她起身。
“掌门?”焚清音皱眉,“你未必是她的对手啊,她进入化玄的时候,你才是个黄毛小呢。”
“担心我?”他低头看向她,眼里有着愉悦的笑意。
“我们现在同在一条船上,掌门和我未必有多亲厚,见我们这副光景,铁定觉得我和你是一伙的,你要是有了什么万一,我就要被他们赶尽杀绝了。”她无奈地说。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周律忍俊不禁,“走吧,是不是对手,总要会会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