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在大秦帝国的西南部,一辆马车正平稳的行驶在官道上。
“啊——”
一声绵长的哈欠声从车内传来,一双惺忪的眼睛从被掀起一角的门帘里环顾着四周。
“好美的山,好美的树啊。”
“哟,官爷,您醒啦。”
从都城出发已经十几天了,马车里的人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车夫独自赶着马车,一路上无人可与其聊天解乏,若是自言自语、自说自话又怕吵到安睡着的官爷,这可把他给憋坏了。此时好不容易官爷醒了,还主动开了话茬,且不说为了客人着想,单是为了排解自己的无聊,车夫自然是不会放过这难得的闲谈机会的。
“这一带可是整个大秦山水风景最好的地方了,这青山绿水,可是连绵百里啊。”
“是吗,那在这一带中风景最好地方是哪儿?”
“官爷问得好啊,要说这一带中风景最好的地方嘛,那当然是边城啦!不仅城外山清水秀,城里还很繁华呢!今天是新帝登基的日子,想必更是热闹非凡吧!”
“哦?从这儿去边城要多久?”
“这里离边城很近了,一个时辰就能到。官爷要去边城看看吗?”
“你把那里说得那么好,看来不去看看也不行了。”
“啊……官爷,我可没去过,这些都是听同行们说的。而且去夜兰国不经过边城,这通关文书上也没有写边城,怕这马车进不去……”
“那就在离边城最近的驿站停一晚吧。”
“好的,官爷!”
被掀起的那一角门帘被放了下来,车夫能听到的又只剩下这青山绿水间的清泉流响、飞鸟虫鸣了。但是,只要是充满期待的旅途,哪怕一言不发也不会感到孤寂。
白家军营中,白臣走出了营帐,正好看到梁参军扶着赵副将向他走来。
“你们没事儿吧?”
“没事儿,将军,他们都只是昏睡过去了,白小月也没受伤,不过似乎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吓到了。”
“你们俩呢,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衍哥哥的手受了伤,不过我暂时用符稳住伤势了,将军不必担心。”
“好的,你们俩先到营帐内歇息,我马上回来。”
“是。”
白月看到父亲来到了自己的面前,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张开了嘴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犹豫之际,白臣开口了。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多余的语言,也没有任何动作,他是以一个守卫大秦边境、守护大秦子民的将军的身份在询问麾下的士卒战后的情况。
“没……没有受伤。”
“那就好,刚才发生的你都看到了?”
白月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轻到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的脑袋是否动了。
“这可能会让你做好几天的噩梦吧,就当是一种锻炼吧,今天的训练也结束了,休息好了就回去吧。”
说完,白臣转身便要返回营帐之中。白月看着父亲的背影,大脑一片空白,哽咽在喉的千万个问题只剩下一个冲了出来。
“可以告诉我吗,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白臣停下了脚步。
“这需要你亲眼去看。”
「要我亲眼去看?!这算是什么回答?」
身心的疲惫使得白月再也站不住了,躺在地上的他望着天空,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艰难的爬起来缓慢的往回走去。
营帐中杨队长正指着嵌在柱子上的树枝寻问梁参军是不是她打进来报复自己的,梁参军无辜地摇摇头,否认了这件事。
“那人还留下什么东西吗?”
白臣一进营帐便开口问道。在三人行礼之后,梁参军拿出了一颗石子和一把折扇。
“就剩下这两件东西了。”
众人仔细查看了这两件物品,发现它们和树枝一样都刻有花纹,只是花纹的种类不一样罢了。
“这符印……这石子和树枝是参军你和他交手时当场捡起来用的吧?”
杨队长理所当然地问道。
“不是,我只用了一道火符,这些都是那闯营者用的。”
“不可能吧,这天下间除了你还有其他符者能刻下挡住赵副将抽刀的符印?!”
杨队长惊讶的看着梁参军,随即又把目光转向了赵副将。
“看来应该是副将退步了。”
受到嘲讽的赵副将此时已是怒火中烧,如若不是手腕受了伤,他必定会把杨队长的舌头给割下来!
“杨老不是也没察觉到那截差点要了你的命的树枝吗?杨老才是真的老了吧,是时候回去颐养天年了。”
赵副将突然想起了这个有力的反击点,轻松的讨回了一口气。
“天下间并非只有梁参军有如此高深的符术。”
“这些年虽然一直都有很多厉害的符者现世,但是能达到,不,能接近参军这般程度的,应该还没有吧,梁参军可是一直都坐着这天下第一符者的宝座呢!”
梁参军听见白将军和杨队长这般夸赞自己后像个懵懂少女一样红着脸羞涩地低下了头。
“在后起之秀中确实没有。”
白臣拿过那把折扇在手中把玩着。
“你们不记得了吗?”
杨队长看着那把在白臣手中不停翻转的折扇,赵副将回想着刚才那人中了火符化为灰烬的样子,两人的脑海中同时显现出一张早已埋藏在记忆身处的面容,还有那个曾经令人闻风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