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安在房里, 看着姊妹们送来的首饰,笑了笑, 从容地吩咐身边的红露把这些东西都好生收起来。
红露看着自家小姐的神色, 忍不住问道:“小姐不戴着试试吗?”
玉安摇头道:“在家里也用不着这些东西, 收起来吧。”
红露听话地把那好几匣子首饰抱到内室去放好了,又寻了把锁来锁好。
此时, 绿珠从外头捧了一盘子葡萄进来, 笑道:“小姐尝尝, 这葡萄在井水里湃了半日,正好吃。”
玉安瞧了一眼绿珠手里的琉璃碟子:“怎么这样奢侈起来?”
绿珠笑了起来:“这府里便是如此的,从没有小姐用粗瓷碟子的道理。”
玉安沉默了片刻,才道:“罢了, 既然大家都是如此, 也只好这样了。”
红露正好放完了首饰,出来听见玉安的话, 便劝道:“小姐也不要过于特立独行了, 咱们凡事多瞧瞧其他几位小姐,人家怎么着,咱们也怎么着, 自然是不会错的。”
玉安叹了口气:“我还是喜欢那个小院, 咱们几个人在那里,多自在?现在出来了, 平白添了许多烦恼。”
“说不得, 小姐原本就是府里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纵然不能与太太生的二小姐比肩,起码也要像四小姐那样才行。”绿珠道。
“是呀,小姐终究是小姐,哪有一辈子关在小院子里过活的道理?”红露也道。
“胡妈妈怎么样了?可打听到消息了?”玉安忽然问道。
“这……”绿珠沮丧地摇了摇头。
红露颇有些不平地道:“太太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要找人出去顶锅。明明把小姐禁足在院子里的是她,可是如今小姐受到的慢待倒是都推到了胡妈妈的身上去!也不知道胡妈妈还能不能回来……”
“唉……”玉安闻言叹了口气,语气怅然:“胡妈妈服侍我一场,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却听门边小丫鬟道:“周妈妈来了。”
红露的反应极快:“是太太身边的周妈妈。”
玉安笑道:“请周妈妈进来说话罢。”
周顺家的恭顺地走了进来:“太太让老奴过来告诉小姐们一声,下个月庆阳长公主要在京郊别院开一次群芳宴,到时候咱们家的小姐们都是要去的。群芳宴上,小姐们都要展示一番才艺,所以还希望小姐们各自准备准备,免得到了那时失了面子。”
红露和绿珠闻言,对望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安,两人都知道,自家小姐自小在那一方小院子里长大,读书写字都是胡妈妈教的,针线女红便是和她们一起学,至于外头小姐们学的那些琴棋书画之类,也只是略会一点罢了,这可怎么准备?
玉安就镇定多了,笑着对周妈妈道:“我知道了,多谢母亲费心。”
“那老奴便告退了,小姐慢慢准备罢。”周顺家的说完,便退了出去。
待周顺家的走后,绿珠才道:“这可怎么办?长公主的宴会,想来京城里的闺英闱秀们都会去凑个热闹的,到时候咱们小姐要如何自处?”
“是啊,这,小姐真的要去吗?”红露也面露忧色。
“能不去吗?”玉安揉了揉眉心,有几分无可奈何地道:“离开了小院子,很多事情就由不得咱们了。”
红露道:“我觉着老太太很喜欢小姐,要不小姐去求求老太太?”
“老太太……并不是因为喜欢我罢?父亲不是老太太生的,我与老太太可是一丝血脉也没有沾上。”玉安自嘲地笑了笑:“咱们之所以能出来,多半是老太太和太太婆媳斗法的缘故。”
红露便不说话了,她自小就跟着玉安,一直服侍玉安到如今,她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最是通透不过,很多事情,小姐都能一眼看破。如今她听玉安如此说,前后一想,也不能不相信。
在这府里,她们又能做多少主呢?只有随遇而安罢了。
屋内的沉默被小丫鬟的通传声打破:“四小姐来了。”
“快请四妹妹进来。”玉安吩咐道。
玉裁在下一刻便踏入了屋里,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大姐姐好。”
玉安看了红露和绿珠一眼,两人便一个请玉裁坐下,一个出去沏茶。玉安见她两个各司其职去了,才对玉裁道:“乍来这里,忙忙乱乱的,让四妹妹见笑了。”
玉裁连说没有,又问道:“那几副璎珞姐姐可还喜欢?若是不喜欢,妹妹那里还有,姐姐只管来挑便是了。”
玉安忙道:“都喜欢,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有什么东西给你们,倒叫你们先破费了。”
“咱们都是姊妹,无需客气。”玉裁笑着道,又接着问道:“姐姐可听说那宴会的事了?”
玉安点头:“母亲身边的周妈妈方才已经来过一趟了。”
玉裁叹了一声:“要在长公主殿下举办的群芳宴上展示才艺,京城那么多高门贵女,咱们这样人家的,只盼着不出丑便是了。”
玉安附和道:“可不就是这样吗?说出来也不怕四妹妹笑话,琴棋书画这些,我没有一样拿得出手来的。”
玉裁看玉安的面色坦荡,不似作伪,便道:“其实若不是为了去出风头夺头彩,略会些也就应付得过去了。这京城里固然是藏龙卧虎,可是总也有那么几个不擅长这些的闺秀吧?”
玉安听了玉裁的话,颇为赞同:“四妹妹说的是,咱们只是去应个卯凑个数罢了,才艺上头纵使平平无奇,想来长公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