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亮亮说要走,周老太觉得过意不去,但是现下也忙昏头了,只能帮忙收拾东西,小道士正准备推bb车出去,迎面撞上太子爷周柏灿,一个转身,慌里慌张地把bb车推回来。
周老太第一反应是糟糕了!
周柏灿往往回来第一时间到偏屋探望奶奶,今天却出其意料从厨房绕过去。路过北京路纯粹巧合,想起是农历初一,上月二婶走了,这个月还没来得及请厨娘,自己老妈头一次负责大锅饭,就想着来瞅瞅她有没有把厨房拆下来,如果实在不行他要劝她点外卖。
他千想万想,都不会想到,会在自家厨房,看见一个跟温亮亮长得很像的女人。
逃跑不成的温亮亮躲在厨房里,正要蹲下来,猛地发现熬了半个小时的白粥快黏锅底了,连忙抓着锅铲搅拌,水蒸气熏得她满头大汗,刘海全被束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长头发被松松垮垮地绑着,这么个样子,像极了小村妇。简直糟糕透顶了。
所幸周柏灿很快就绕去周奶奶的房子里。趁周柏灿上周奶奶房间,周老太召集几个道士过来,千叮万嘱:“你们谁都不能告诉啊灿,温小姐就是化劫的那个姑娘,因为他要对宁宁表忠心,发誓不能见假结婚对象的。一般来说,他都不关心外人,万一,以防万一,他要问起温小姐是什么人,你们就说某位善信的家属,特别热心,跑来帮忙!都明白了吗?”
温亮亮依然坚持离开,周老太不忍心到了饭点还赶人走,而抱着香香的小道士忽然喊道:“温小姐,你孩子是不是饿了?她一直在吮手指!”
温亮亮才记起来,隔五六个小时就得喂奶了!她匆匆跑去找奶和奶粉格,手脚纯熟,三两下就把奶粉冲泡好,把奶交给小道士。小道士喂香香喝奶。
厨房里传来周老太的尖叫声,温亮亮急急忙忙跑进厨房,禁不住傻眼了,煮白粥的瓦锅,就在泡奶那么几分钟里,烧干破裂!
她把烧坏的瓦煲整理整理,丢到厨房外的垃圾桶里,再一次搞不明白这年代为什么还坚持烧柴火煮饭?那么劳师动众,也没见得饭菜有多好吃,简直自讨苦吃。
正暗自伤神的时候,周老太紧急召唤。
“亮亮,刚才我炒的斋菜到底放哪里去了?你快过来帮我找找!”周老太脸上蒙着一层清灰,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拉住温亮亮的手往厨房走去。
这一幕幕,都落入周柏灿眼里。他迈了好几步,正在喂奶的小道士跟他打了声招呼,不经意间,周柏灿看了眼襁褓中的女婴,心中某块便碎了。五年了,那种痛觉还那么清晰。
五年前,他就料到,如果再次相见,就是这么一副光景。她如愿与追出国外读书的男朋友结婚,然后生儿育女,幸福美满。
他吞了口发苦的唾沫,向小道士打听:“那个女人是谁?怎么在我们家?”
小道士初来乍到,刚才顾着逗香香,没认真听,也怪他松懈,想着自己只是个小角色,平常不怎么担事,只管躲在师傅身后盲干,突然被太子爷抓了个现行,紧张得牙齿打颤,吞吞吐吐:“不太清楚,大概是某个人的老婆。”
周柏灿斜了他一眼,白痴,连孩子都有了,不仅是别人老婆,还是孩子她妈呢!这不明摆着的吗?
太子爷脸色不好看,小道士垂着脑袋,悄悄走开。
两个新手女人折腾到八点多,终于把四十来人的饭菜煮好了。
古色古香的大厅里早就开好空调,道士们也把红木桌椅摆好,五张桌子上摆好九菜一汤,要算上外头买回来的端午粽,就有十道菜。
周家人和道士们都上席就座,但是谁都没敢动筷。
大家都把视线锁定在温亮亮身上,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捧着托盘,哆嗦着往坐在最上位的周奶奶走去。那双纤纤又白又嫩的手,一瞅就不是干活的料,托盘上的热粥,装得特别满,颠颠簸簸总算来到周奶奶面前。
为了单独给周奶奶煮一碗白粥,温亮亮和周老太没少费心神,两人都没煮过粥,第一煲忘了关火,把锅子给烧干裂开,第二煲温亮亮盯得紧紧的,为了不被烧焦,在蒸汽腾腾中,不停搅拌,手都快僵掉了。
所以说,这碗熬出来的粥,是精华之作,千万不能掉链子。
她把托盘放桌子上,两手各出两指,捏着碗口的白瓷,忍着被烫,想使力搬起来。看她那不甚纯熟的手势,周奶奶暗暗挪动轮椅,往后推了好几步,不忍心地远远盯着。
烫!好烫!非常烫!妈呀!实在非常人所能忍,她迅速把手指收回,连忙捏住最冰凉的耳垂。
就两三秒功夫,手指头就被烫得发红。
可是,大家都在等开饭,眈眈注视着她,那道道眼神仿佛在说:小姐,赶紧啦,别耽误吃饭!
她伸出手指,皱着眉头,咬咬牙,正要硬来。
忽然,一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么烫的粥碗,从托盘里搬到桌子上。
他的衣服近距离擦过她的鼻尖,有种怀念的味道飘过。
周柏灿酷酷拽拽,没说什么,孙子给奶奶捧粥,天经地义,大家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唯有温亮亮一时半会,没从记忆里抽出来。
周奶奶不知何时把轮椅挪回来,喊道:“吃饭吧。”
于是晚饭开始了。
周老太洗了把脸才出来,招呼温亮亮坐在自己身边,单手抱着香香,另一手夹菜吃。
温亮亮过意不去,周老笑着说:“我从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