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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上下谁不知道褚氏一族的落败就是因为褚盈盈迫害杨婉仪,若是褚盈盈就此翻身,杨婉仪就多了一个大敌。

淑妃又道:“只是褚氏为之前的事愧疚不已,过度伤心,御医说有滑胎之相。褚氏一族已经为此事付出代价,褚氏也一心改过。臣妾斗胆,请皇上和太后准许,允许褚氏回景和宫养胎。”

太后默了片刻,转向皇帝,“此事事关龙脉子嗣,马虎不得,还是皇上拿主意罢。”

萧珩有些犹豫,皇后在一旁劝道:“褚氏作孽,可是皇子无辜。不如先由褚氏生下子嗣,再惩罚褚氏。”

这话犹如一块石头抛进了平静的湖水。万一生下子嗣,皇后的意思便是为皇嗣另选母亲。宫中子嗣如此稀少,哪个不愿意要?!哪怕是公主,像长华那般玉雪可爱,太后和皇上哪个不宠着。再看何昭仪,虽然没有位列妃位,可宠妃们有的她一样不少。

“那便如皇后所言,先由褚氏出来养胎罢。”萧珩看向淑妃,“云双可要看顾好了,莫让褚氏再生事端。若再生事端,朕决不轻饶。”

淑妃喜笑颜开,行礼道:“臣妾谨遵皇上旨意。”

一场饺子宴吃的不欢而散。红叶阁里,白筠筠拿着太后赏赐的宫花在手中把玩。纱绢挽成,尾端是银质卡子,花朵像是黄栀子。

不贵重,但胜在清秀。

褚氏的胎儿来的也太是时候,就算动不得杨婉仪,那必定先来动自己。

烈火烹油,不得不防。

褚盈盈从冷宫里放了出来,又回到了景和宫。之前贬为宫奴,如今因着有了双身子,便暂时复了采女的位份。

说到底,这脸面是给将来的孩儿。

与之前的骄傲张扬不同,褚氏变的谨小慎微。日日跟在淑妃后面,犹如淑妃的影子。反倒是淑妃,比之前更显张扬跋扈。一同进宫的张选侍在湖边喂鱼,只因没有及时给淑妃行礼,便被淑妃以不敬为由,当场赏了二十板子。

张选侍也住在锦绣宫,之前便时常私下里对人说褚氏骄纵。褚氏被罚后,张选侍还曾拍手称快。不成想世事无常,褚氏一个回马枪又杀了回来。

不光自己杀了回来,还带上了淑妃这层防护罩。

宫妃被打板子是何等羞辱。张选侍丢不起这个人,当夜一根绳子结束了性命。死前留下血书一封,字字控诉淑妃与褚氏的罪过。

春杏跟张选侍的宫婢青荷有一点交情,俩人私下里能说得上话。听青荷描述张选侍挂在梁上的凄惨模样,吓得春杏一晚上没睡好。

张选侍的死犹如秋天园子里的落叶,甚至比落叶更无声无息。

白筠筠看到春杏哭红了的双眼,轻拍她的后背,劝慰道:“晚上找时间给张选侍烧些纸钱,让她好上路。”

春杏抽噎道:“宫里不许,这是犯禁。小主可别冒险。”

白筠筠微微一笑,“无事。晚上咱们偷偷的烧。”抬眼看春雨,“晚上咱们就在院子里,找个不用的瓦盆烧纸用就是了。弄得火苗小些,不妨事。”

春雨笑着应了。

春杏擦干净眼泪鼻涕,囔囔着鼻子问:“小主,咱们也没有纸钱啊。”犹豫道:“总不能出宫去买,咱么也出不去。”

白筠筠道:“不管怎样,咱们都是个心意。我晚上画些纸钱,想来张选侍不会嫌弃。”

“小主想的可真周到,咱们院子里有个瓦盆,晚上正好用,奴婢这就去刷一刷。”春雨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出门去刷瓦盆。

春杏看着出去的春雨,念叨着:“春雨姐姐越来越勤快了,就是奴婢笨,不能为小主分忧。”说着,泪珠子又吧嗒吧嗒落在手背上。

白筠筠摸摸她的头,这傻丫头。

入了夜,四周静悄悄的。

白筠筠和春杏从屋里把写好的一沓子纸钱拿出来。火盆里冒出火光,春杏扔一叠纸钱进去,跪在地上磕头,口中念念有词。春雨在一旁抄木棍轻轻挑着盆里的纸钱,防止被风戳走。

“春雨,去看看大门关好了没。”白筠筠吩咐。

春雨挑着盆里的纸钱,笑道:“小主放心,关好了。”

春杏有些不放心,起身道:“奴婢再去看看。”春雨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嗔道:“瞧你紧张成这样,门我栓好了,放心就是。”

春杏这才又窝下身子,继续烧纸钱。

院子里的冷风打着旋儿,白筠筠裹紧了大氅还冻得直哆嗦,搓搓冻红了的双手,将纸钱交给春雨,“你拿着,和春杏一块儿烧。张选侍够倒霉的,路上拿点钱也好买通小鬼少受罪。”

忽然外边传来脚步声,春杏吓得一抖,急忙要将早就准备好的水要泼进火盆。春雨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道:“先别倒水,小主还没发话呢。”

白筠筠听听门外,摇摇头,“没事,继续烧。”

春杏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脸色急的发白。突然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只见数名太监和嬷嬷手持火把闯了进来。

春杏急的要去用脚踩,被一旁的春雨拦下。淑妃的轿辇停在门前,披着雪白色的大氅走了进来。面上的笑意还是那么美艳惊人,可是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白选侍这是做什么?在院子里用火盆烤手不成?”

白筠筠尚未说话,春杏双腿一软竟然跪在了地上,哆嗦道:“娘娘赎罪,都是奴——”

白筠筠捂住她的嘴,春杏的声音噶然而止。白筠筠行了礼,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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