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姜承宪没有问她任何问题,但在早上打来了一通来电。
“早上好,宥利!”
虽然只是简单的问候,可是宥利知道姜承宪是在担心她。
慢慢地坐起来,发丝凌乱,眼睛有些朦胧,宥利搂过毯子紧紧裹在怀中,让自己蜷缩在薄毯之下。太阳的光照过于刺眼,不自觉地眨巴着眼睛想要避开强光照射的不适感。
或许是被炫目的光晕的所影响,她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脱口就对姜医生说出了那句话。
“我昨晚是和他在一起。”
电话那一端的人沉默无语,像是在耐心地等待她继续接着说,但这对宥利来说并不容易。
“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及的---那个有女朋友的男人,”她说着,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他想让我去抱川的庄园陪他,所以我就去了。”
“他拥有那个地方?”姜医生问道。
“是的,他很有钱。但这并不是我---”对于这一点,宥利用含糊的话遮掩了过去。
“你爱上他了吗?”
即使姜承宪并不在她面前,看不到她的神情和一举一动,但宥利还是在听到他的问题后很快地摇了摇头。“没有,不是那样,我永远不会爱上一个像他这样的男人。他只是…没什么,他对我来说没什么。”
“但是你离开首尔去了抱川,而且在你被送进医院前显然遭受了极大的压力,不然不会有陌生的医生来电向我询问你的病情。”姜承宪的语气开始变了,声音中略带一丝严厉,不再柔和。
宥利无法接受他语气上的变化。她是个傻瓜,以为姜医生永远都是善良、和蔼可亲的。当她的行为如此荒谬无理,他这么可能还保持那种态度呢?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每一次都是如此,对于他的要求到最后总是会服从于他。”她很真诚地向姜承宪倾诉着,“我不得不去接受这一点。”
“你不必这么做,”姜承宪的声音突然激动了起来,在这之前他从未用这种语气跟宥利说过话。他的呼吸声明显加重了,“不管他对你有什么情感上的操控,你都不必屈服。如果你说不,他什么也不能对你做。”
“为什么你会如此固执地认为他在情感上操纵我?”宥利笑了,“真的很难相信每次他打电话给我时,我都要紧跟在他后面。我以前告诉过你,我搞砸了很多事情,所以这些都是我应得的。”
“不,你没有。他可能在你生命中最脆弱的时候抓住了你,然后使这种关系成为一种习惯。坏习惯的确很难改掉,但你要知道,到最后坏习惯会变成癌症。你现在遭受两种疾病,其中之一就是你和这个男人保持的关系。
宥利放神地望着通过化妆镜所折射出来的光线,他是对所有的病患都这么细致体贴、充满耐心吗?如此温柔体贴的人,可她居然没见过他和任何女人在一起过。
“宥利,你在听吗?”姜承宪问她。
“---我还有事,要先挂了。”
“如果刚才我冒犯了你,我很抱歉——”
“你没有。”宥利很快接上他的话,坦率地解释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无法挽救的事情上。”
姜承宪顿了一下,“你不是一件物品,你不需要被挽救。”他轻声说,“你是一位坚强美丽的女孩子,只是你正经历着一段令人感到厌烦的时刻。你忘记了自己的价值,只需要被人指点一下便可。”
这不是正常的医患谈话。
从他声音里的语气她就知道。宥利甚至不敢想另一种可能性,但她确实意识到,他诊所里的护士可能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对她怒目而视,她们注意到了某些她没过多关注的事。但像姜承宪这样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为一位眼中没有任何希望的女人而停留他的视线呢?
尽管如此,宥利那颗冰冷的心有一小部分开始在他温和的声音中解冻融化。
“谢谢你,承宪。”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具体说明她到底在感谢他什么。
两天过去了,她开始回归到正常的工作当中。
志龙没有发短信或者打电话给她,宥利没有傻乎乎地认为他在生她的气,志龙只是可能因为她的离开才这样,即使那晚是她主动提起要结束这段关系,他也不会疯狂到会把她的话当真,他只是暂时冷着她而已。
志龙和她的关系扰着宥利只想对着墙壁撞到头破血流,以至于让她保持着片刻的神智情醒。她就好比是一只被困在房间里的一只飞蛾,狭小的空间里只有那么一盏灯,所以她只能不断地飞到灯泡上,撞击着它并且围着它打转。但这样却又会被灯泡散发出的热量灼伤,到最后翅膀被烤焦,无法保持飞行而坠落与地。
在宥利看来,志龙是太阳,而她是伊卡洛斯,她飞得太高,离太阳太近。但从志龙的角度来看,这对宥利来说是一个绝对的谜---也许她是太阳,而他才是那位翅膀即将融化的人。
她不知道,她只是不知道。
志龙的心思对她来说就是一片空白。
宥利不记得曾经和他谈论她的生活、她的情感,抛去纯粹的爱情因素,他也未曾告诉过宥利他对他女朋友的真正看法或感受。他什么也没有告诉宥利,在短暂的休息时间里最多也就是一起吐槽一下最近的综艺节目和电视剧。但在她离开抱川之前,即便是这一点也被排除在外了。
让她感到困惑的是,她怎么能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