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晨雾渐渐变得稀淡,一轮清淡的红日跃上山头,晨雾随即逐渐散去。
山脚下,悠悠飘来一阵炊烟,李稷顺着炊烟飘来的方向望去,一座独居世外的茅草屋出现在眼前,草屋外头还围着一圈木篱笆,可以零星看见几只母鸡在院中啄食。
“王爷,我们可以去那休整下。”程俊鹏也注意到了那座茅草屋,提议道。
李稷看着百余略显疲乏的死士,朗声道:“众将士听令,我们去农户那休整,不可打扰其家人。”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云霄。
李稷先和程俊鹏先下了山,来到小院外,叩了三下木门,“有人吗?”程俊鹏喊道,“有人吗?我们路过此地,想借贵宝地歇下脚。”
院中的大黄狗遇见陌生人,一直狂吠个不停。
屋里的桃花三人也听见了门外的喊话,桃花刚想回答。
“嘘!”孙思飞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压低了声音,“这两年山匪众多,专掳农家姑娘,你还是不要出声了。大叔,你留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桃花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放心,嘱咐他:“若是情况不对,你不要反抗,见机逃跑。”
“嗯。”孙思飞打开门走了出去,外头阳光正晴朗。他看见木门外站了两个相貌堂堂的年轻人,笑道:“两位大哥,请问有何事?”
“王……这是我家王公子,我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人困马乏,想在贵地歇息一下。不知可否行个方便?”程俊鹏好脾气的同眼前这个穿着麻衣腰间围着一条兽皮的少年猎户解释着。
孙思飞上下打量了程俊鹏和李稷许久,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山匪,犹豫着不知要不要同意他们进来。
李稷的目光突然瞥见院角晾晒着的桂子绿的衣裙,裙角的绣着的几朵桃花很是眼熟。他不由地一愣,似乎这里的河流是和太兴山悬崖下的河流是相通的,这裙子,会不会是桃花的?
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忙出声问道:“小哥,你是不是救起一位落水的姑娘?”
孙思飞怔然,救人的事这人怎么会知道?该不会是姑娘的仇人寻上门了吧?他开口极力否认,急于赶走眼前这两个陌生人:“没有,没有!我没救过任何人。我家中老母生病,恕不接待。”
“打扰了。”李稷见这个少年神色慌张,心知自己多半是猜对了。但他不打算硬闯,毕竟少年郎救了桃花一命,自己应该尊重他。
“我们走吧。”李稷和程俊鹏转身刚想走。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屋门那传来,“王爷等等!”
李稷惊喜地转过身,便看见一道粉白色的人影跑了过来打开院门。
正是多日未见的桃花,虽然她有些许消瘦,但脸上红光焕发,整个人精神气十足。他强按下心头想上前拥抱这个可人儿的冲动,生怕吓到她,“桃花,你怎么在这里?”
程俊鹏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心中暗道:皇上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桃花姑娘竟然离了太兴山三百里。怪不得没人找得到她,就算把整座太兴山挖平,怕是也找不到桃花姑娘的一缕头发啊!
“你们认识?”孙思飞见院门被打开,一把将桃花护在身后。
桃花心中一暖,轻轻拍了拍孙思飞的肩膀以示安慰,“思飞,无妨,我们是故人。”
听到桃花的话,孙思飞这才让开,没好气的嘟哝着:“进来吧。”
桃花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地轻笑出声,转头对李稷说:“说来话长,王爷先进屋吧。”
“等等。”李稷也不和孙思飞见怪,和程俊鹏交代了几句,自己进了小院。
桃花看着依旧站在门外的程俊鹏,疑惑地问道:“程将军不进来坐坐吗?”
“不了,末将还要去把山上的兄弟都叫下来。方才怕吓着了农户,就让他们都留在山上等候。”程俊鹏细心地解释着。
桃花看了一眼李稷,这个外表刚硬的男人,内心甚是缜密,很会替他人着想。
李稷随着桃花进了茅草屋。
茅草屋内并无别物,只一方极大的炕,炕上有一张矮桌。旁边坐着个中年人,正在一口接一口抿着茶。
一开始李稷以为这个中年人是少年猎户的生父,可仔细一看,却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少年性格大大咧咧,是个土生土长的猎户。这中年人,举止间带着一股子大家族的教养,不似这山里的人。
李稷留了个心眼,把佩剑放在矮桌上,手在上面覆着。他也不是个挑剔的人,大大方方的坐在炕上。
“王爷请喝茶。”桃花替李稷沏了一杯茶。
粗制的土杯上布满了裂缝和坑坑洼洼的缺口,一看就出自少年之手。李稷不由地一乐,这少年还挺有意思的。
看见李稷嘴角噙着抹笑,孙思飞有些不乐意了,他才不管什么王爷不王爷的,皱着眉质问李稷:“你这是在笑话我?”
“不。本王是觉得你手巧,连杯子都能做的这么好。”李稷赞赏了孙思飞一下。
孙思飞这个单纯的脑瓜子并未听出李稷言语中的调侃之意,只以为这个当朝的王爷的确是在夸自己,不免有些飘飘然,“那是。都是我自学的。”
“王爷如何到了此处?”再这么看热闹下去,桃花的笑都快憋不住了,她只好出声打断了两个人。
李稷揉了揉有些迷瞪的眼睛,“桃花姑娘,我该问你,你又是如何在此?”
“桃花在山溪旁取水,被人从背后推落悬崖。幸好悬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