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坐在主考台上,饮着上好的毛尖,看着底下的诸位学子奋笔疾书的样子,不由得想起来自己的坎坷科举路,只觉得心里隐隐有些不甘。
心不在焉的站起来,走下主考台,在下面踱步。
走到冷石身边的时候,却看见冷石趴在桌板上呼呼大睡,皱起了眉头将冷石叫醒道:“考试途中怎可呼呼大睡?赶快答题。”
说完,低下头扫了冷石的试卷一眼,嘴里发出了惊奇的声音。
“咦?”
将冷石的考卷拿了起来,只见冷石答题所用的字体,自己以前并未见过,闻所未闻。
字迹工整,笔力足健,可见笔上功夫犹为了的。
这字体不是隶、楷、行、草,也不像欧、颜、柳、赵,林峰心中暗暗惊奇。
虽是如此,可林峰强压住心中的惊奇,对尚在魂游天外的冷石道:“既已答完,那就快快离场吧。”
恋恋不舍的将手中的考卷交还给冷石,回到主考台上,喝了一口茶水,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林峰是主考官,为了避嫌,他是不能参与评卷的,更不能在考场上显露出对于某位学子的过于关注。
冷石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收拾了一下东西,推开身前的桌板,站起来走到主考台前,将考卷放了上去。
冷石交卷的动作引起来众考生的注视,冷石笑着给祝英台使了一个眼色,推开门走了出去。
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还早着呢。
冷石的离去,在无形中给予了诸位学子们重大压力,都感觉手中的笔变得有些沉重,更有甚者,脑中的思路也都被打断了。
可见,心态是很重要。
祝英台看着冷石离开,脸上依然没有一丝波澜,低头伏案,继续认真答题。
冷石交卷出去不久,就又陆陆续续的有人交卷出考场。
只剩下一首词了!
吐了一口气,心里松了几分,相对于那些心态已经爆炸的考生,祝英台的心里还是很平静的。
罗声又响,时间已到!
张望和李渡二人第一个走了出来,都低头耷拉着耳朵,表情如出一辙,一看就知道考砸了。
黄升也从屋里走了出了,不像张望和李渡似的,他的面色很平静,好像根本不在乎这次考核一样。
祝英台最后出来,和以前一样,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来。
冷石嘿嘿笑道:“我说老几位,都答的怎么样?”
黄升摊了摊手,无所谓的说:“还能怎么样?我肯定还乙等呗。”
张望和李渡开始大吐心里的苦水,惨兮兮的道:“你可别提了!你交卷那么早,我俩一下都慌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是玩意。这次肯定完了,肯定要被降到乙等了,说不定就直接降到丙等了。我说冷兄,你可忒不地道了,你不是说什么都不会吗?怎么交的那么快?”
这个问题可是大家都关心的,连祝英台都忍不住将头侧了过来,看向冷石。
冷石苦笑道:“自己的苦只有自己知道啊!帖经我是半猜半写的,墨义我完全就不会,全是蒙的。”
这倒是实话,帖经题冷石是根据脑袋里的记忆写的,估计是漏洞百出。墨义完全就是瞎蒙的,要是让孔圣人看见冷石的[代圣立言],恐怕是会被气的把棺材板都给顶飞!
“唉!”
四个人都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祝英台看着四个人,嘴里只说出了两个字:
“有病!”
太学和国子监的考卷都被集中起来送到了礼部,这次大联考正是由礼部促成的。
太学和国子监的积怨已久,可以追溯到太祖皇帝赵匡胤之时。
当时神州混乱不堪,分裂割据的五代十国战争不断,黎民百姓苦不堪言。
太祖皇帝赵匡胤扫清寰宇,荡静中原,这才定都汴梁,建立了这大宋。
当时百废待兴,士子尤少,丞相赵普建议,效仿前朝,建立太学,以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材。
太祖皇帝欣然笑纳赵普的联系,于是太学拔地而起,而赵普,则是太学的第一任祭酒。
后至开宝九年十月十九日夜,太祖皇帝赵匡胤召其弟开封府尹晋王赵光义,也就是太宗皇帝进宫饮酒。
宴中烛影摇晃,铁斧戳地,只听得太祖皇帝高声道:“好为之!好为之!”
随后,太祖皇帝崩。
二十一日,太宗皇帝赵光义即位,改元“太平兴国”。
太宗皇帝即位以来,便对太祖皇帝赵匡胤建立的太学表示出了极大的不信任。
太学出身的官员屡遭罢免,太学生科举也是屡试不中。
太平兴国五年,太宗皇帝下旨设立国子监,其召曰:“太学生人心浮动,屡试不中,实伤朕心,特立国子监,以弥太学之短”。
于是,太学、国子监恩怨始现。
国子监立后,功勋子弟多入国子监,太学生源不够,只得转收学资甚优的平民子弟。到了后来,就逐渐形成功勋贵族子弟入国子监,平民子弟入太学之规矩。
功勋子弟自视甚高,看不起太学。平民子弟则视功勋贵族为仇寇。
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平民子弟的心情的话,那就是后世有名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国子监,太学积怨越来越深,到了王安石变法之时,多用太学出身官员,更加加大了两院的矛盾。
如今蔡京逐渐得势,多用国子监之官员打击排挤政敌,国子监官员又得以重新入仕。
以至于国子监祭酒孙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