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再接含含回来读书就行了,至于小妹,一个女孩子,早晚是别人家的,又不会说话,唐家人是不会要的。
好容易熬到六个小时,齐四从车站打来了电话。
“我把车站里外都问过了,这是个小站,来往旅客人不多,车站的工作人员说看到有带半大孩子的,只是没穿皮夹克。现在看,不是他们给含含换衣服了,就是有人说谎。”
“那怎么办?”秦小鱼慌得没了主意。
“我继续查一下吧,看看带孩子的都去了哪里,是不是含含还两说着,你好好在家等吧。”齐四挂断电话。
说的好,让她在家好好等着,这每一分钟都像在火上烤,油里煎,秦小鱼觉得已经挺不住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这才发现已经是傍晚,她一直没做饭,小妹也不喊饿。
没有含含的家,冷冷清清,一点也不温暖。
小妹俯案在写字,秦小鱼凑过去看,是越来越工整的“哥”字,另外一边放着的几页是“奶”字。
这孩子也是走火入魔了,她思念这两个人,又不会说出来,心里苦。
可秦小鱼又何尝不是呢?这两天她吃不好睡不好,人已经到了极限,憋的火慢慢发出来,只觉得头重脚轻,本想给小妹弄点吃的,可一头就扎到床上,连衣服都来不及脱,就昏昏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漫长,朦胧中,她好像感觉到有人把湿漉漉的毛巾放在她的头上,冰冷的手指在她的额头划过,那是周行的手,他在哪?
秦小鱼睁开眼睛时,已经天光大亮了。她向身边看了一眼,小妹不在。
头疼欲裂,她可能是感冒了,浑身疼得像让人揍了一顿。
“小妹,饿了吧?”秦小鱼的嗓子嘶哑,说句话就撕裂的疼。
没有动静,书桌前没有人。一阵不祥的预兆慢慢袭来,秦小鱼冲到厨房和阳台,都没有人。最后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卫生间,差点跪下去,小妹没在屋子里。
她扑到门前,昨天晚上回到家就反锁的门,被打开了,只是带上的。就是说,小妹从屋子里出去了。
秦小鱼看了一眼,小妹的外套都不见了。
难道这孩子自己去找哥哥了?
都怪她,忽略了孩子的感受,她再难受,也没有小妹难受。小妹是在哥哥的呵护下长大的啊,从出生一天没分开过,她怎么受得了?
秦小鱼跌跌撞撞在小区转了一圈,发现她的寻找是徒劳的。现在要冷静一下。
她回到家,试图找到小妹留下的纸条或是线索。桌上厚厚的一沓纸吸引了她的注意,一半是“奶”字,一半是“哥”字。难道是小妹写了一夜?
奶奶,哥哥……
秦小鱼懂了,小妹说不明白,可是她觉得哥哥应该在周家。
军区大院,这是她绕不开的地方了。
似乎军区也爆了水管,外墙汪了很多水,上面结了一层冰,下面还在冒热汽。
已经有人在施工了,靠大门不远的栏杆处挖了沟。
不出意外,秦小鱼被拦在门口。
她正在想办法说服,就听后面有动静,一辆车停了下来。接着车上跳下一个小战士。
“小陈!看到小妹了吗?”秦小鱼急忙问道。
“小妹?不是含含不见了吗?”小陈有点懵,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
车门开了,周行妈面无表情走下来。
“听说我家老周找过你了,你怎么还是纠缠不清?”不知是怎么回事,周行妈声音软软的,没有原来的霸气。
“小妹不见了,我在找她。”
“你们家孩子丢了,就来我们这儿找,什么逻辑!”周行妈不客气地说。
“就是这个逻辑,这是小妹写的,我就是凭这个找来的……”秦小鱼把小妹写的几页“奶”字拍到周行妈手里,深吸一口气说:“如果小妹找来了,帮我留下她,通知我,谢谢了!”秦小鱼深深鞠了一个躬。
脸面是什么?为了女儿,她什么都可以不要。
“你到底是怎么当妈的,俩个孩子都给弄丢了!咳咳!”秦小鱼走出很远,才听到风里传来周行妈的怒斥。
秦小鱼的泪水止不住流下来,她有什么办法,生活似乎一直在捉弄她玩。
小妹跟含含不同,虽然个子不矮,可毕竟是不到四岁的孩子,又不能说话,又不会写字,长得又漂亮,这要是真丢了,那才是天大的麻烦。
她沿着从家到军区的路,又找了起来,也许孩子迷了路呢。小妹胆小,出门也要天亮了,找找看吧。
秦小鱼不知道,她抱怨命运的不公时,周行妈已经被她折磨疯了。
周行妈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什么时候软下来的,也许是夜深人静时,翻身发现,身边少了一个软软香香的胖娃娃吧,她很久很久没这样爱过一个人了。
她这半生,一直是个狠角色,断舍离,再没有比她做得好的。不将就,只要不适合,就抛弃。
可独独这个小妹,让她把身段全放下了。
可也伤得最狠,说消失就消失,一点缓冲都没有,就像一刀斩下,从心里剜了一块肉。
大人的事,孩子有什么错?
她一直用这句话考问自己,可是总不能让她服软?
“阿姨,您上车啊,刚从医院出来的,身体还虚弱。”小陈善意提醒到,她只能失魂落魄回到车上。
低头间才看到手里还攥着几张纸,上面是工整的奶字。在她身边时,小妹还不会写,这是练了多久?
“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