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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诗墨本想直接走上前去,可是她余光一扫,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个女人,穿着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样子,童诗墨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终于从自己的脑海里搜出了这个女人的脸,那是曾经和任安合作过的十八线,童诗墨记得,当时这个女人在剧里,饰演的是一个妓·女,现在这个女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围着浴巾,在她的身后,是她这些天来,心心念念的男人。
任安同样穿着浴袍,头发还没有干,嘴里叼着烟,和从前她爱上的那个纨绔,有着一样的神情。
任安看见童诗墨的时候,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讶,他看了门口的女星一眼,然后取下烟,走到童诗墨的面前,轻声道:“诗墨,你听我解释。”
童诗墨甩开他的手,笑问道:“你们是在对戏吗?”
任安望了童诗墨一眼,眼神闪烁的回避着童诗墨的目光,这一刻,童诗墨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不过分开几天,他就如此按捺不住……
到这一刻,童诗墨觉得自己的真心算是喂了狗……原来这么多年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变过。他还是一样喜欢拈花惹草,还是一样不能守住寂寞,她童诗墨对于他任安而言,从来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任安的沉默已经给了童诗墨回答,她不用再问就知道结果是什么,童诗墨也是个很高傲的人,只要她的爱情,沾染上了一点污渍,她就不会再想要。
可是,就在童诗墨转身的时候,任安忽然道:“你先出去。”
童诗墨直觉任安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的,果然,在任安这句话之后,那位女明星绕过童诗墨走了出去,临走时,还十分轻挑的扫了童诗墨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童诗墨看着那人,就有想笑的冲动,事实上,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任安看着靠在门边笑个不停的童诗墨,眼神不由得一暗,沉声问道:“你笑什么?”
童诗墨转过身,把门关上了,上下打量了任安一眼,问道:“那你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任安揉了揉额头,抿唇道:“诗墨,我很累。”
童诗墨长舒了一口气,笑道:“是啊,很累,都累得……和别人滚床单了。”
说完,童诗墨的心中就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子委屈,她不远万里,从中国飞到英国,只为了见他一面,可是,任安给自己的,却是这么一顿羞辱,这换了谁,都会觉得不值得。
也许她童诗墨从没有真正了解过任安,直到现在,她才慢慢明白,
她童诗墨与任安之间,不止隔着地图上的寥寥几笔的距离,他们之间,还有高山河水、荆棘灌木,那是她越过时间长河、翻山越岭,都无法拥抱任安的距离。
因为,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她。他任安想要的,一直是刺激感,是新鲜感,她童诗墨……好像给不了。
童诗墨现在觉得,她的脑子真是无比清醒,没有那一刻,她有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和任安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遥远。
她脑子清晰的,甚至能想起她大学刚毕业的时候,她和任安两人因为各自的工作而吵架的事。
童诗墨记得,当时她是不想让任安继续做模特,因为她觉得模特这个行业太不稳定,希望他能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这件事他们说了很久,最后,任安终于爆发,“我觉得!我觉得!我觉得!童诗墨,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以为是的替别人规划人生?你觉得如何,我就要如何?这样真的很累。”
想到当时的那个场景,满屋子都是他们吵架之后的狼藉,童诗墨忍不住笑了笑,对着现在站在她面前,脸上毫无愧色的任安道:“任安,也许真的不是我们注定分离,而是我们本不该在一起。”
听了这话,任安的眉头皱了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童诗墨笑了笑,拍开了任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冷声道:“任安,我订婚了,恭喜你,自由了。”
这话说完,童诗墨转身就离开了任安的房间,根本没有注意到,任安落寞的眼神,还有眼角的哀伤。
她要订婚了,他能怎么办?告诉她,这一切他早就知道?告诉她,今天的一切,都是有人设的局?就是为了让她童诗墨对他死心?
就算任安想说,恐怕,童诗墨也不会相信……
任安承认自己卑鄙无耻肮脏下流,可是,他从未欺骗过童诗墨。
对于童诗墨给过他的炽热的爱恋,就像是一张火车票,任安以为无论何时,只要车票上是任安的名字,她就会让他上车,可是不想,车票是会过期的。
从前,他三番四次懦弱的逃离,早已让她对自己的爱透支。所以,今天这一幕,可谓是直接将他们的感情,推入了深渊。
其实,任安是知道的,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即使任安固执的相信自己能改变一切。但当那个男人,那个叫程凌痕的男人,用一沓一沓人民币砸在他的脸上让他滚的时候。
任安才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除了出卖自己的爱情和尊严,任安无路可退。
他和童诗墨,终究不能走到一起。
其实刚才童诗墨走的时候,任安很想说:“诗墨啊,我送你吧,再送你一次。”以后,他就送不了了。
可是,任安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她一定会望着他,满眼布满了哀伤,似乎空气都凝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