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一行人骑马离开,洛简简被丢开马背上下颠簸着。
天空飘飘扬扬下起了雪。
“哒哒”,密如鼓点的马蹄声传来,一匹黑色的骏马闪电般的飞过了他们的身边,马上的人黑袍裹身,看不清模样。
“老大,居然敢比我们的马骑得快,这么猖狂,要不要兄弟们教训他一顿?”狗腿二号凑上来跃跃欲试。
“瞎了你的狗眼,他也是你能惹的人吗?”黑老大一个巴掌甩过去,狗腿二号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缩着脖子半天不敢吱声。
黑老大坐在马背上,望着远去的背影化成了一个黑点。
秦穆啊,你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你。
面具背后的脸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叹息,似轻柔的情丝缠绕住了这个名字,又像是一股哀愁萦绕在她的身边。
手中的锋利的小刀不安分地跳动着,我和他,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秦穆一路疾驶而过,赶往乌尔汗的营地。
塔城边界,细长的土路弯弯曲曲,干黄的枯草自道旁蔓延开来,仿佛没有尽头。
一匹马引起了秦穆的注意。
那匹马缰绳已经被人解开了,耳朵上身上有很多细碎的小伤口,鬃毛乱糟糟的团在一起,上面还有一些苍耳粘在上面,正低头费力的嚼着干枯的草根。
一匹孤马出现在这里,太可疑了。
秦穆下马,慢慢走近。
脚下有轻微的震动,马蹄声响亮,灰尘扬了起来。
秦穆久和胡人打交道,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几匹马拦住了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喊着:“喂,前面的汉人站住,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经过?”
秦穆的心头狂跳,他侧着头,作出很困惑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吐出了一句吐蕃语。
那胡人也听不懂,嘀咕着:“吐蕃人?”
这时候,他们也看到了那匹马,呼哨一声,马儿颠儿颠儿过来了。
“是我们的马,马身上有雪,看来人已经离开了。”
“前面是塔城,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先回去禀告左将军。”
一群人简单商量后打马离开。
秦穆听到左将军,女人,已经大致确定了。
看来简简已经逃出来了!
只是,茫茫白雪,她到底在哪儿呀!
雪纷纷扬扬而下,地上白茫茫一片。秦穆将马蹄包住,转身往塔城而去,心内焦急。
她逃出来是否受伤了?往哪里投宿?若是赶路,可要租马?
塔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城内只有两家大医馆,里面多是打架斗殴受伤的人,没有一个女人。小医馆倒有不少,凡听到有人提起,不管多偏僻,他都第一时间赶过去,然而没有找到洛简简。
还好,还好,我的姑娘没有受伤。秦穆安慰自己。
客栈只有两家,都是一些往来胡人汉人边境的客商。有些人脾气并不好,不理解他寻人的急切心情,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强行推开门去,倒是与人起了争执,他无心恋战,生平第一次落荒而逃。
最后去的是塔城唯一的一家马帮。
马帮里面的人看他带来的马不错,以为来了一笔大生意,殷勤伺候他,听到只是寻人后给他丢了几个白眼。秦穆并不以为意,拉着马厮的手再三追问,马厮手臂被钳制,只得回答说没有。秦穆手中的力气消失了,失魂落魄往回走。
一天过去了,雪越下越大。
塔城的一半被雪淹没了,要寻找的姑娘,依然杳无踪影。
他嘴唇干燥起皮,脸上已经被冻得没有知觉,人有精神的时候尚且能够支撑得住,马儿却不行,黑色的骏马头垂了下去,耳朵耷拉着,尾巴半天都不动一下。
秦穆给马儿喂了一些干饲料,看到马儿使劲的嚼着,恢复了生气,这才觉得腹内空空,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
简简,你到底在哪儿?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这样无力。
奔波了一天一夜,这个年轻人心内不安,却耽搁不起更长的时间,只能寄希望于洛简简已经回去。
军营群龙无首,时间长了易生变故,他只得驾着疲惫不堪得马匆匆往军营赶去。
洛简简是被脸上的刺痛弄醒的,她睁开眼就把手往外推。
“你不要这张脸了,就可以动。”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洛简简抬头看去,是一个戴面具的人,正是黑老大。
再往四周看去,酸枝木雕花大床旁边是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铜镜,胭脂水粉齐全,四周粉红色的帷幕随风扬起。
这场景,熟悉得很呀。可不就是另一个花船?
似乎是看穿了洛简简心中所想,黑老大冷嘲热讽:“怎么着?到了我们这儿,是不是要寻死觅活?”
“如果是,娇娘你不用给她涂药了,免得浪费了,这里的东西可都不便宜,至少,有的时候,比一条人命更值钱。”娇娘听话地停了手。
“为什么救我?”洛简简问道。
“倒还识好歹,救你,自然是有用。”
见洛简简并未挣扎,黑老大点头,名唤娇娘的女子,给她的脸继续上药。
“说说,你这脸,手上的伤怎么回事?”黑老大问道。
“被人打的。”
“我自然知道,谁打的?”黑老大凑近了,铁制的面具后面,眼睛放出慑人的光。
见洛简简不吭声,黑老大抽出一沓信。
洛简简猛得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掉了。
“这些东西,你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