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遗风的药很管用,大约一刻钟的样子,沈慕蕊就缓过来了。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在河边醒来之前,陆遗风已经给她嗅过清神退欲的药了。
她还是处子之身,不知男女欢爱的味道,所以即便是中了猛药,也只是难受,而不是难捱。
解起来自然就容易得多。
陆遗风又给她喂了一粒安神的药,将她放倒在床上,“睡一觉,等你醒来,我送你回去。”
沈慕蕊今日受了极大的惊吓,此刻有陆遗风在旁,心下很安稳。
她很快就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门外来了逍遥门的属下,陆遗风起身,轻行缓步出了门。
“何事?”
那属下双手一呈:“启禀门主,七势门送来了六千两银票,说是赔罪礼。”
陆遗风扫了一眼。
“收着,另外,让人给七势门门主传话,就说练邪功伤身,让他少祸害好人家的姑娘,还有,我的人要在此地常住,若是在他的地盘上掉了一根头发,就别怪我赶尽杀绝。”
他说这番话时,眼角眉梢带了睥睨之势。
七势门与逍遥门有过恩怨,是他手下留情,七势门才得以苟延残喘,如今居然又惹到头上来。
算他识趣,还知道送银子来赔罪。
陆遗风道:“就这几句,一个字也不要少。”
“是!属下这就去!”
沈慕遥又杀回了七势门的地盘,这回,他见到了七势门的门主。
七势门的门主盯着沈慕蕊许久了,当然知道这是她的兄长。
他面无表情道:“人都已经放走了,你这是来寻仇?”
沈慕遥直接道:“单巍现在何处?”
七势门门主将他一扫,似乎明白了,他牵了牵唇角,事不关己道:“单公子早就带人离开了,我怎知他在何处。”
沈慕遥凝眉,这话的可信度,有七八分。
单巍千里迢迢追过来,自然是想带廖圣璎回去,此时,应该是赶着往回了。
他知道廖圣璎一定不愿意。
倘若她没有被他伤了腿脚,沈慕遥是不会管这事的,可如今不管不行了,这是他欠了她的。
沈慕遥出了七势门,往镇上出口追去。
镇上一共东西两个口,他先去了西边,问了那家客栈的老板娘,老板娘还记得他,如实道没见到他形容的人往这边过。
沈慕遥又赶往东边。
廖圣璎带泪的脸一直萦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大抵是愧疚太深。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管廖圣璎做过什么,她对他的心意,他是知道的。
如果……
如果当初她没有给那六百两,那晚的事不算交易,如果她把六百两换成要他负责,沈慕遥心想,他大概是不会拒绝的不管原因为何,结果是他的确睡了人家。
他知道动心是什么感觉。
对蕊蕊,是缘于怜惜,想要呵护,对廖圣璎,他没有这种感觉。
她那样的大小姐,娇惯蛮横,家势大,只有她欺负算计别人的份,何须别人来疼惜保护?
这是沈慕遥从前的想法。
直到此刻,那张脸一遍遍回放,她双眸里满是伤心失望,让他心底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那一刻的廖圣璎,的确是可怜的。
于情于理,他都该带她一起走,可他只能顾得了蕊蕊一个,注定会让她失望。
现下,蕊蕊在陆遗风那里,他腾出了手,道义上,是该去把她从单巍手里捞出来。
至于捞出来之后怎么办,沈慕遥来不及多想。
他又扑了个空。
西边没有,东边也没有,单巍长了翅膀不成?还是说,人还在镇子里没走?
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沈慕遥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他没有任何势力,孤身一人,无异于水底捞针。
出于歉疚,他没有放弃,掏了银子叫人帮着在两边镇口和两家客栈外留意,自己回了镇中,纵马在街巷里搜寻。
一直到了正午,仍旧是一无所获。
沈慕遥停了手,他已经尽力了,与其这样徒劳无功,不如再多请几个人去出口守着。
他找好了人,便策马回住处拿银票。
远远地,他看见院门外,陆遗风正托着蕊蕊下马,小心细致。
沈慕遥想起了自己对陆遗风生起怨气那一瞬,他当时惊了一下。
惊的是,明明自己从没承认过陆遗风,危急时刻,却下意识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他怨的是,陆遗风寻常时候神出鬼没,送礼讨好,无处不在,等到真需要他保护的时候,他却没影了。
沈慕遥是迁怒于他了。
好在,蕊蕊没事,看她下马的动作,中的药应该是解了。
“三哥!”
沈慕蕊看见人,激动喊道。
沈慕遥下马,“蕊蕊,你还好吗?”
“我很好,三哥,廖小姐呢?”
沈慕蕊问道。
在她的认知里,除去玉扳指的原因,救她出来的是廖圣璎的朋友,也就是单巍,既然是朋友,那就没有危险了。
故而她并不担心,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廖圣璎的行踪。隔壁的院子门锁着,人肯定不在。
沈慕遥看了看陆遗风,道:“我正在找,先进去再说。”
陆遗风站着不动。
“我还有事,这就走了,沈姑娘,你进去吧,我与沈兄有几句话要说。”
沈慕蕊看他一眼,抿唇进了门。
沈慕遥从妹妹眼里看出了不舍,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他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