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怕陆遗风说出什么更无耻的话来,做了手势,冷着脸请他出院子。
陆遗风哪里会如他的愿。
“该走的是你,我们两人闹矛盾,你一个人外人瞎凑什么热闹?还是说你想趁虚而入?门都没有。”
他说话直白又不客气,很不给人留面子,流光没有他这样厚的脸皮,当即就沉了脸,默不吭声。
陆遗风瞧他一眼,敛了袍角就坐下了。
让流光万万不到的是,陆遗风坐下之后,竟开始脱靴子!
靴子染了血色,陆遗风动作有点慢,小心又小心,还是抽了几次冷气。
他忽然抬眸看向流光。
“怎么还不走?难道是要留下来帮忙?”
这人十分没脸没皮,流光比不过他,只能扭头走了,反正他也进不去沈姑娘的屋子。
陆遗风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来。
他袜子上红了一小片,看样子,是和血肉黏在一起了。
费劲地把袜子除下,陆遗风终于看清了脚趾头的伤势,崩裂了。
这可遭罪了,一个月都恢复不了。
他悠悠叹了一口气,给自己上药,听到动静的小云终于穿好衣服奔出屋子来,看见陆遗风在给自己脚丫子捯饬,她愣了愣,赶紧红着脸转开了脑袋。
“陆公子,你又来干什么啊?”
陆遗风边给自己套袜子,边笑道:“来看你家小姐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这话小云知道是什么意思,她红着脸,心想,陆公子也太肉麻了,这种话居然也说得出口!
难怪小姐不敢见他!
谁受得了啊!
小云慢慢扭回头,见陆遗风已经将靴子穿好,上面有一团醒目的血色,她不太情愿地问了一句:“陆公子,怎么流血了?”
陆遗风叹气道:“惹你家小姐不高兴了,被她打的。”
“……陆公子,你胡说什么啊。”
小云瞪眼,绝对不相信她家小姐会打人,还打到流血,怎么可能呢!
“我从来不胡说。”
陆遗风正经道,“不信你对着里面喊两句,就说我的脚受伤流血了,你看看你家小姐会不会出来。”
小云半信半疑地看他两眼,最后犹犹豫豫地靠了门前,小声朝里道:“小姐?”
然后,她听见里面挠门板的声音,很轻。
这就是小姐回应她了,小云立即道:“小姐,陆公子流血了,真是你打的吗?”
里面静默了一会儿,再然后,小云就听见了抽门闩的声音。
她呆呆地往边上一让,还真被陆公子料中了!小姐一听流血果然会出来!
陆遗风的唇角起了浅浅的弧度,他坐在地上没动,半扭头抬眸。
沈慕蕊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往他脚上看,看完,她低声道:“是你非要伸脚拦门,不怪我。”
陆遗风哪里敢怪她,他笑道:“对,是我自己活该。”
沈慕蕊瞧他一眼,让小云去端热水,趁着小云不在,她问:“陆公子,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之前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我觉得还不够清楚。”
陆遗风忽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色,静静瞧着她,“那日你问了两句就跑,都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这还需要解释吗?”
沈慕蕊实在不懂,他为何还要抵赖,事实已经摆在那里,有什么好解释的?
陆遗风扶着门槛,缓缓站起来,沈慕蕊条件反射地往门里缩了缩。
“当然要解释。”他怕把人吓跑,只能定在原地道,“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我的不对,但后来……后来就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了,我是真心对你好,真心想娶你过门。”
这话说得他有点别扭。
有外人在的时候,说什么肉麻话都行,但现在只有两人,尤其还在闹别扭的阶段,他说出来就有些莫名的羞耻感。
陆遗风咳了咳,“跟我走吧,咱们回去就成亲,好不好?”
沈慕蕊并没有感动,她听了这话,很不顺耳,像是她非要赖定了他似的。
“我不跟你走,也不成亲,你自己走吧。”
“我自己怎么走?”陆遗风随口就来,“沈兄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我答应了要护你周全,也和他许诺了,尽快娶你进门。”
沈慕蕊也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她绞了绞袖子,“我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三哥说了不算。”
“怎么能不算,长兄如父,你得听沈兄的安排。”
沈慕蕊急道:“他又不是我亲兄长!”
“哦?”
陆遗风可算逮到把柄了,他轻声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准备要这个兄长了?”
沈慕蕊说不过,只能气愤地瞪他。
陆遗风有点好笑,还有点唏嘘。
明明是个温柔的姑娘啊,软呼呼的,小白兔一样,什么时候,竟变成个小辣椒了?
陆遗风试探着,将手扶在了门框上,见她没往里缩,他放心地道:“消消气,先跟我回去,回去怎么闹都行,别在这儿让有心人白看了笑话。”
他嘴里的有心人,指的就是流光无疑了。
沈慕蕊没觉得这有什么可笑的,她还是那句话:“陆公子,我不会跟你走,我打算在这里长住了,你别浪费口舌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陆遗风面上的笑容浅了浅,这小脾气,还挺倔的。
他宠溺地道:“好,长住就长住,我留下来陪你就是了,左右最近很闲。”
沈慕蕊抓着袖口道:“陆公子想如何就如何,与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