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只有丫鬟的哭声,廖圣璎双眼放了空。
原来,原来那时候是在悬崖里?
拽着马车?沈穆是怎么做到的?
他还伤了一只手臂啊。
廖圣璎将眼泪逼回去,猛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那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沈穆都还没找到,我们怎么能走!”
“小姐你先别急!”丫鬟和她解释:“他们留了两个人在后面找沈公子了!你身上也有伤,要赶紧找个城镇医治!”
廖圣璎知道自己留下帮不上忙,可若是就这么走了,不就成了自私自利、忘恩负义了吗?
她睁着眼,眼泪在里面打转。
“你去和他们说,让他们再派几个人回去找,一定要找到沈穆。”
丫鬟只能照做了。
马车停了停,很快,又恢复前行,丫鬟回来的时候,一脸为难。
“小姐,单家的人说,他们人手本来就不够,押运这么多嫁妆已经很艰难了,能抽出两个人去找沈公子已经是仁至义尽……”
廖圣璎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如今是廖家的大小姐,已经不是单家的二少夫人,她没有权利去命令外面那些单家人了。
如果沈穆有什么三长两短……
廖圣璎只觉得头上的伤疼痛欲裂,她难受地捂住了脸。
一直到了将近正午,车队才找到了一个小镇,镇上有一家小医馆,廖圣璎认出来,大夫身上穿着的白衣样式她曾经在哪儿见过。
那大夫给她粗略看了看伤势,又把了脉,起身走了,过了一会儿,进来个女大夫。
女大夫又给她把了一次脉,而后才动手帮她包扎。
廖圣璎终于想起来在哪儿见过,是在单家,在单家还没有北迁的时候。
那会儿,她刚刚没了孩子,不吃不喝,单巍请了大夫来给她看病。
就是穿着这样的白衣。
廖圣璎心底发起颤来,她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她不愿意把单巍想成坏人,她怀疑的是单夫人。
“大夫,你,你认识我吗?”
女大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一笑,“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听口音就知道。”
言下之意就是不认识。
廖圣璎没从女大夫的神色里看出半点破绽,她不死心地道:“那你知道武林盟主吗?知道单家吗?”
女大夫又笑了,“知道,听说新上任的武林盟主都而立之年了还尚未娶妻,那位盟主就姓单。”
她不避不讳,说得坦荡。
廖圣璎追问:“你认得单家人吗?”
女大夫摇头笑:“我们这些小人物,上哪里去见识那等风云人,怎么,姑娘你见过?”
廖圣璎应付了两句。
虽然看不出端倪来,但她心里不安,总觉得是单夫人要害她和沈穆。
她借口不舒服让车队在小镇留一晚,单家的人同意了。
其实廖圣璎也做不了什么,她期望着沈穆能被找到,然后单家的人和他能赶上来。
可她转念一想,万一这些单家人是得了单夫人的吩咐,让他们找到沈穆岂不就……
廖圣璎心里煎熬得厉害,到了晚上,她浑身发了热,意识渐渐模糊。
再醒过来,已经是翌日一早了,刺眼的光亮透过窗缝洒进来,廖圣璎的眼睛睁开又闭上,等适应,她看见了床边趴着的丫鬟。
而她自己的额头上,放着一块湿棉布。
廖圣璎抑制不住咳了两声,声音虽轻,却把丫鬟惊醒了,“小姐,你怎么样?”
身上无力,廖圣璎动弹不得,她哑声问丫鬟:“沈穆呢?他有消息了吗?”
丫鬟咬着唇摇头,不说话。
廖圣璎心口堵得难受。
或许,没有消息便是个好消息了。
突然,有笃笃的敲门声响起,丫鬟立马站起了身,“小姐,可能是大夫来了,奴婢去开门!”
进来的果然是大夫,还是昨晚那个女大夫,她一边把脉一边说这病来得奇怪。
廖圣璎知道,多半是忧思所致,一日见不到沈穆,她就没法安下心来。
她想知道他还活着。
廖圣璎这样反反复复地病着,实在不宜上路,单家的领头人决定在此停留两日,两日过后,再做打算。
两日眨眼就过去,廖圣璎好了些,沈穆仍旧没有任何消息,单家的人还算尊重她,亲自来说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得尽快启程。
廖圣璎只能点头。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日日夜夜是如何度过的,她神情紧绷,一有点风吹草动,就以为是人回来了。
这一日,她终于忍不住,叫了领头人来问:“还是没有消息吗?都快八天了,找到找不到总该有个交代。”
单家的人道:“廖小姐放心,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的。”
廖圣璎道:“不如你去信问问,这样快一些。”
那人应了下来,一直到第十日,终于有信了,那人告诉廖圣璎,沈穆已经找到,三人正朝着他们后面赶来。
廖圣璎不太敢相信。
她握紧了隐隐颤抖的五指,“真的吗?”
“不敢欺骗廖小姐,根据信上的消息推断,再有三日他们就能赶上来了!”
“太好了。”
廖圣璎激动得差点落泪,如此一来,就不是单夫人的手笔了,如果是,他们会直接说找不到人。
她宁愿在心里给单夫人道歉,也不愿意让自己的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