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临嘀咕的声音小,但还是被百里云澜听清了。
他心头微微一沉,心想,虞临很介意这个,他之前完全忽略了。
这是无法回避的问题,但百里云澜也没有解决之法,他确确实实喜欢过那人,总不能把心剜掉。
见虞临蹙着眉,他只得微笑道:“这与秦王有什么关系?我既已决定越过那个坎,就知道该怎么做,你不必多想。”
虞临斜睨他。
这百里云澜居然以为他是吃醋了,真是好笑,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吃什么醋啊。
翻了个白眼,虞临撇嘴:“你才别多想,我想的和你想的不是一回事儿,我想的是苏墨晚。”
百里云澜:“……”
他想的是苏墨晚?这话从何说起?
见百里云澜罕见地露出一头雾水的神情,虞临心情好了点,解释道:“我不喜欢和男人亲近,刚刚让你亲,就是想再试试,结果还是不行,我就只能想象着亲我的是个女人喽。”
“……”
百里云澜再次语塞。
虞临略带挑衅地道:“在我见过的女人里,小表嫂最好看,所以就想着她的脸了。”
百里云澜眼角跳了跳,“你也知道她是你表嫂。”
“所以我把你推开了嘛。”
虞临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不是那么猥琐的人,不敢冒犯小表嫂。”
到这儿,百里云澜才明白过来,他刚刚不是在吃醋。
百里云澜在他边上坐下了,很认真地问:“你方才说,不喜欢与我亲近?”
虞临想了想,觉得和他探讨一下也好。
于是毫不客气道:“没错,两个男人腻腻歪歪,光是想想就要作呕。”
百里云澜看着他,见他神色认真,不像是说笑。
将昨晚回想了一遍,他当时的反应够大,原来那不是口是心非,而是本能地排斥。
这可以理解。
百里云澜想象着把亲吻的对象换成别的男人,他发现自己也会排斥,也会觉得不适。
他始终觉得自己不是断袖,他不是生来就喜欢男人,也不是喜欢盯着男人看,只是恰好,他最初喜欢的那人是个男人罢了。
即便再喜欢,他也从未幻想过亲近那人,这是亵渎,百里云澜自问是个君子。
眼前的虞临,是他亲近的第一个男人,他心里不会排斥,因为他没刻意去想虞临是个男人。
喜欢就好,无关性别。
虞临之所以心生厌恶,大概是他太看重断袖这两个字,心里竖了一道坎。
故而虞临喜欢他,却又排斥他的亲近,如此矛盾。
百里云澜不知道更好的开解方式,只能和他说自己的经验:“清楚自己心里喜欢谁就好了,不要想着我是男人,不要刻意套个枷锁。”
“可你明明就是个男人,难道我还能把你当成女人?”
“……你要这样想,也可以。”
百里云澜为了表示自己真不介意,脸上露出微笑。
虞临看着他,若有所思。
如果把百里云澜当成女人,那么以后滚床单,是不是可以把他压在底下?
能压百里云澜这念头似乎有奇效,它鼓舞着虞临,让他心里的排斥一下子淡了不少。
百里云澜见有所撼动,再接再励道:“云舟,我们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也不会被天下人所耻,你别有负担。”
虞临的负担大大的。
纸包不住火,要是被爹娘知道,只怕狗腿会被打断。
好在他和百里云澜只是玩玩,就算被爹娘发现,回头是岸就是了,想来也不至于打死他。
“我好像听见隔壁你儿子哭了,你先走吧。”
百里云澜起身,说先失陪。
他走出几步,虞临忽然叫住他,“那真是你和慕容嫣生的儿子?不是别人的?”
百里云澜回身。
他不知虞临问这话是何用意。
“确实是我的。”停顿一瞬,百里云澜看着他道:“你介意这个?”
虞临得了答案,又听他这么问,嗤笑道:“我介意这个做什么?只不过是好奇随便问问。”
等百里云澜没影了,虞临才在心里嘀咕:也不算意外了,毕竟当初他真真切切地听了百里云澜和慕容嫣的墙角。
那动静可不像是假的。
想到这里,虞临又有点犯恶心了。百里云澜睡了他最讨厌的女人。
想着想着,虞临又想起百里云澜去过暗香阁的事,那是个小倌馆儿。
也不知道他睡过别的男人没有。
虞临有点闷闷不乐,百里云澜也没说什么时候动身启程,他索性又去睡了个回笼觉。
正午的时候,百里云澜的属下来敲门,说他家太子邀请虞公子一起用饭。
虞临过去,就看见一桌子菜,百里云澜怀里抱着儿子,坐在桌边等他。
一落座,虞临就问:“你儿子多大了?”
百里云澜道:“七个月。”
“那比秦王家的两个小。”
虞临又瞅了瞅,下结论道:“也没有我那俩表侄儿瓷实。”
百里云澜微微一笑,很有风度地道:“是不如两个小外甥。”
他这话一出,虞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百里云澜是苏墨晚的亲表兄!
本来是想挤兑他的,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用完饭,百里云澜道一会儿启程,虞临故意问他:“启程去哪儿?”
“去北渊。”
百里云澜淡淡一笑,“你不是在那驻守?我正好过去巡视几座城池。”
他说的是原属于北渊的那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