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君一来,就扑到兄长怀里哭号上了。
显然,她已经知道。
姚谦书是打算晚上再和莲城说明身世的,所以他这会儿有点难办,姚思君这么一哭,几乎打乱他的节奏计划。
幸好她也只是哭号,嘴里没说什么,不过,再待下去,她肯定会说破的。
姚谦书正想着怎么把人哄走,玲珑来了。
他暗暗松口气,拍了拍姚思君的肩背,“别哭了,玲珑来了,你不嫌丢脸啊?”
姚思君正在兴头上,虽然止住了哭声,但还是一抽一噎的。
玲珑走近,没问思君为什么哭,只笑道:“你这样会吓着莲城的。”
姚思君对莲城本来就不太友好,她才不管会不会吓着她。
她抹了抹眼泪,以一种就要生离死别的眼神看向姚谦书。
抽噎着道:“哥,怎么会这样呢!我不相信!你还是我”
姚谦书被她那眼神看得发毛,又被她的话吓得心都提了起来,赶紧打断道:“等等等等!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
他又迅速转向莲城,“我和思君出去说说话,一会儿再过来。”
莲城微微颔首。
姚谦书拉着妹妹就出去了。两人没出丞相府,去了前院的花厅。
到了花厅里,姚思君还抽噎着。
“哥,你明明就是我哥啊,怎么又不是我哥了!”
“现在也是你哥。”
姚谦书和妹妹的感情一直很好,从小就好。
“现在哪儿还是!听爹说,你都要搬出去了!”姚思君好似遭受了天大的打击,眼泪哗哗流个不停。
姚谦书赶紧哄道:“我没说错啊,表哥和哥不都是哥吗?再说了,咱们的兄妹感情又不会因为身份的改变而改变。”
“那怎么一样嘛!表哥就不亲了!而且还得避嫌!”
姚思君回想长这么大以来和兄长的相处模样,这要是表兄妹之间这样,那还得了。
她喜欢云墨江南造的胭脂,兄长就跑到云墨去给她买,而且还不止一次,这么好的兄长,怎么能变成表兄呢!
姚思君越想越伤心。
姚谦书哄人:“谁说表哥就不亲了?这样,要是真舍不得,等我搬出去之后,你就跟我过去住。”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麒表兄已经拟了封王圣旨,过不久就会给我赐府邸,王府那么大,还容不下你?”
说到这个,姚思君就想起别的来,她顿时不哭了。
“哥,那个南宫雅,娘说她是我的亲姐姐,这会儿已经搬进家里来了!”
姚谦书道:“她确实是你同父同母的姐姐。”
姚思君接受不了。
还难接受。
南宫雅的品行,她从来都看不上。
“娘还说你要娶她做王妃,这是真的吗?”姚思君迫切地问。
姚谦书道:“是真的。”
“为什么啊哥!为什么要娶她?天底下的姑娘那么多,她可配不上你!况且她都嫁过人了,你怎么想的!”
即便南宫雅是她的亲姐,但姚思君还是偏向姚谦书。
姚谦书道:“这是我答应的承诺,若我反悔,闹大了不好收拾。”
姚思君觉得不可思议:“等你当了王爷,还怕什么!”
“呵”
姚谦书笑了,感叹道:“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牵扯,不是做了王爷就可以无所畏惧,没这么简单的。”
“那那”
姚思君一时语塞。
姚谦书揽着妹妹肩头道:“走吧,咱们回府,我正好去收拾东西。”
如今南宫雅脱去公主身份回归姚家,他就不能继续在姚家住了,在封王赐府之前的这段日子,他只能住在丞相府。
姚谦书去和大舅打了招呼,姚丞相当然同意,还派了人手过去帮忙收拾搬运。
回到姚家,姚谦书去见了姚裴云。
这件事对姚裴云来说是个打击,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换了谁都接受不了。
不过是一夜之间,姚裴云就如老了几岁。
当儿子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心头的沉闷稍微轻了些,就算儿子不是自己的,那也是亲妹妹留下的骨肉,是他的亲外甥。
“谦书,你娘”
姚裴云顿了顿,改了口:“你婶娘做了错事,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死去的母亲。”
这是下朝之后,父子俩第一次见面。
姚谦书喊不出二舅这两个字,喊爹也不合适了,那样只会加重姚裴云的愧疚而已。
“不管如何,养育之恩重如山,我铭记于心,请您受我一拜。”
姚谦书说着,一撩衣摆跪了下去。
姚裴云想扶,却终究没动。
姚谦书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姚裴云暗暗叹息,这才伸手扶,“起来吧。”
父子俩有一会儿的相对无言。姚裴云对儿子是疼爱的,但他是严父,总觉得儿子可以更好,是以一直不太满意,夸得少骂得多。
如今儿子变外甥,他的衡量就变了。
姚裴云拍了拍姚谦书的胳膊,叹道:“若不是若不是你婶娘当年铸下大错,你便是皇后的嫡长子,兴许”
姚谦书懂里面的意思。
兴许,皇位就是他的了。
可姚裴云不知道的是,永远不会的,当初,就是因为南宫傲知晓上官清其不是他的种,所以才在传位诏书上写了南宫麟。
姚裴云本不是话多之人,气氛又尴尬,他让姚谦书走了。
姚谦书的东西有人帮收拾,他回了自己院子,坐在外头等。
约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