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城的意思,姚谦书很清楚。
男人许诺的时候总是轻而易举的,他也可以随随便便张口就来。
可莲城与他从前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他从不勾搭良家妇女,那些女人,都是欢场青楼里认识的,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逢场作戏罢了。
莲城也是他在欢场认识的,可她不完全是欢场中人。
姚谦书深知自己对她的好感,除了身肉上的欢愉,还有她本身的魅力。
他很欣赏她。
若她能有个好的出身,定然是一朵傲然清冷的高岭之花。
偏偏她长在淤泥里。
也幸好她长在淤泥里,不然估计还看不上他。
对于她,姚谦书是带着几分尊重的。
所以即便她心高气傲地想要王妃之位,他都能理解包容。
现在,她注定得不到王妃之位,退而求其次,她想要他一辈子的宠爱。
姚谦书认真对她,故不敢轻易作答。
一辈子那么长,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岔子,若有更漂亮,比莲城更吸引他的女人出现,姚谦书不敢说自己不会动心。
莲城不是那种会被甜言蜜语哄昏头的人,姚谦书谨慎道:“只要我在一日,定然护你周全。”
在姚谦书看来,他是答非所问了。
莲城要的是他一辈子的宠爱,而他给的答案是庇护。
即便他以后有了更喜欢的人,他和莲城也还有曾经的情分在,他当然不会弃她不顾。
姚谦书却不知道,他的答案,正是莲城想要的。
莲城从没指望姚谦书能喜欢她一辈子,她要的不过是一份安定。
既然他信誓旦旦能给,那就随他。
莲城答应了届时随他一起搬走,姚谦书终于如了愿。
将军府近日一直鸡飞狗跳。
姚思君本来约了兄长要通气的,结果兄长没来,还派人请她去丞相府喝喜酒。
姚思君当时心想,丞相府有哪门子的喜酒?伯父的官职已经升无可升,而伯母这么大年纪了不可能又怀上。
玲珑有喜就更不可能了。
姚思君正想过去一探究竟,谁知才出了茶楼就被将军府的护卫请回去了。
护卫神色凝重,说大小姐悬梁自尽了。
姚思君也皱着眉头往回赶,虽然她不喜欢南宫雅,但毕竟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斗斗嘴也就算了,她可不想看见南宫雅一命呜呼。
结果,府里还真的忙了一晚上,好几位大夫进进出出,天色微亮的时候,才终于把人给救活了。
姚夫人哭得厉害。
拉着姚裴云一顿指责,说他厚此薄彼,南宫雅这才想不开。
丫鬟们都不敢抬眸,恨不得真成个聋子。
姚思君就不管这么多了。
“娘,你才是厚此薄彼吧?我和姐姐都是女儿,你偏心姐姐,爹偏心我,这不是很公平吗?若是爹也偏向了姐姐,我才是没地儿哭去!”
姚夫人满脸泪花。
“思君,咱们一家人,非要闹到这样的地步吗?你就让你姐姐一回,不成吗?”
“不成。”
姚思君不像之前那样蛮横叫嚣了,她有理有据道:“既然都想做王妃,那就拿出真本事来,公平比试!她这样寻死觅活的算什么?胜之不武!莫非,她也知道表哥会选我?所以只能撒泼了。”
姚夫人发现父女一条心,根本无从击破。
她心疼大女儿真的吊了脖子,差点没命,顿时泪眼婆娑。
“那好,思君,娘同意你和谢颜玉的婚事,只要他答应入赘,娘会尽快为你们安排婚期!”
姚思君看了眼父亲。
她心中清楚得很,母亲还在打算盘,这样一来,南宫雅能顺利坐上襄王妃之位,而她招婿上门,就堵了秦姨娘的后路。
即便秦姨娘以后生了儿子,当家作主的还是她和谢颜玉,轮不上偏房所出的庶子。
姚思君活了这么大,这两年才算活明白了些。
她终于见识到了母亲的算计和手段。
“不了,娘,我这会儿不喜欢谢颜玉了,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待我好,我何必舍近求远。”
姚思君说着,又道:“我进去看看姐姐。”
丫鬟忙上前给她打帘子。
南宫雅静静躺在床上,已经醒了过来,但身体极为虚弱。乍然看见姚思君,她瞪了眼,张了嘴似乎想要骂人,却出不来半点声音。
姚思君瞅了两眼,道:“姚连雅,你可真狠,万一要是真死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我?”
南宫雅更激动了,恨恨瞪姚思君。
姚连雅是她的新名字,认祖归宗之后,名字要上宗族玉蝶,姚夫人便给她取了连雅。
姚思君道:“这样吧,免得娘说我欺负你,等你好了,咱们抓阄,谁抓到襄王妃,那位子就是谁的,够公平了吧?”
南宫雅眸中带上了不屑,继而把头转开。
姚思君冷冷一笑:“呵,你还不乐意了?要不是看在娘的份上,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你要是不答应,也好,我亲自去把祖父请来,让祖父来做决断!”
南宫雅的瞳仁终于一缩。
此事万万不能让老国公插手!听说母亲年轻时候就很不得老国公夫妇的喜欢,见母亲极力支持她,老国公肯定会更偏向姚思君!
南宫雅若是完璧之身,还可在老国公那里拼一把运气,可惜她已经不是了!
她看向姚思君,紧咬了唇瓣,眼神里带了愤恨,屈辱,还有妥协。
姚思君笑了。
“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