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因为要进宫见太皇太后,姚谦书很早就起身了。
这回得带思君去,所以他让莲城不必起身,多睡会儿。
此刻天色还没亮,莲城确实想多睡会儿,昨晚姚谦书没完没了,她才睡了一个多时辰。
但她也有分寸,等姚谦书一走,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去睡。
她有自己的院子。
不过,从搬进来之后,她就没在那边睡过,都在姚谦书这儿歇。
但现在不同了,姚谦书有了王妃,她作为侧妃自然得守规矩,该回哪儿回哪儿。
姚谦书的房里有地龙,她这边没有。
被子虽厚,床上凉得厉害。
丫鬟手脚麻利,已经烧了一盆炭火进来,饶是如此,莲城也没了大半睡意。
府里的下人,都是上官清其拨过来的,极为可靠,也够大胆。
伺候的丫鬟小声道:“姑娘,既然王爷宠着您,这点规矩不必讲究的。”
丫鬟的意思是:在王爷的寝殿里睡个饱再回来也不迟。
莲城不准备和丫鬟交心,也不准备多说,等被窝里差不多暖和起来,就闭上了眼。
昨晚实在太累,听着炭火轻轻燃烧的声音,渐渐困意来袭。
就在意识混沌快要睡着的时候,莲城听见了脚步声。
两个丫鬟在门口嘀嘀咕咕。
莲城睁眼问:“何事?”
丫鬟忙转过身来,“姑娘,是丞相府的表小姐来了。”
玲珑?
莲城拥着被子坐起身,“人在哪儿?请进来了么?”
丫鬟道:“在王爷那边的暖阁呢。”
“去请过来。”
“是。”
莲城披衣下床。
玲珑是唯一一个,可以算得上朋友的人了。莲城想与她说说话。
殊不知,玲珑正是奔着莲城来的。
她穿着雪白夹袄,脸色被外面的风雪冻得微红,眉宇间神色倒是极好。
“是我来早了吗?”玲珑笑道。
莲城拢了拢衣服,解释:“本想再睡一会儿,你是来找襄王,还是襄王妃?”
“真找他们我就不来这么早了,他们进宫,要过午才回的吧。”
这么说,是专程来看她的?
莲城心头微暖,让丫鬟拿了布墩子来,两人在火盆边围坐。
“听说,你婚期将近了?”
玲珑脸上带了羞色:“嗯,年后初六。”
“恭喜。”
两个丫鬟手脚麻利地端了点心上来,莲城的份是燕窝粥。这是姚谦书吩咐的,每日早上都要喝,说要好好养着。
莲城不讨厌甜食,但同一个东西吃多了是会腻的。
才吃了两口,就有点难以下咽了。
丫鬟没在边上近身伺候,玲珑瞅瞅她,挨近了些小声问:“莲城,拜堂的,是你吧?”
莲城诧异,她艰难地把嘴里的咽下去,“你如何知晓的?”
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玲珑微笑道:“看走路的仪态,虽然思君也能端庄,但神韵真的不一样。”
而且莲城个儿比思君高一点,不过不注意根本看不出区别。
莲城有点担心了。
“听说姚将军和丞相昨日也在场,他们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玲珑道:“未必,也许只有我才留意这些,话说回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莲城就把姚谦书的说辞告诉了她。
玲珑听完,觉得没这么简单。
她之所以留意新娘,是因为思君那日的话,思君当时说,要她一定要来观礼看热闹。
由此可见,思君是一早就做好了打算的,而不是临时任性。
这么和思君联手骗人了。
玲珑此举,确实是可以讨到莲城的欢心,哪个女人会无动于衷呢?
拜天地可不是儿戏。
但玲珑这就是准备死心塌地了,有句话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可这些话,玲珑不能和莲城说,只能默尽可能长久地善待她。
今日来,玲珑还有另外一件正事。
“学堂那边,年后十八开始授课,你还去吗?”
莲城自然是愿意去的。
但
“等襄王回来,我问问他,有了结果,我再告知你。”
玲珑不好多说,只道:“就算你能去,我也没法与你作伴了,成亲以后,我应该会跟着夫婿去南边。”
“去南边?”
莲城意外。
玲珑主动与她说起楚轻鸿,说着说着,她有点不好意思了,“麒表兄给他赐了宅邸,就在襄王府隔壁。”
莲城更意外。
她难得与玲珑玩笑:“那你真是来找我的?还是顺路?”
玲珑闹了个脸红。
反正成亲之后她就要住到隔壁来,并不急忙去南边,还有见面的机会,故而说得差不多玲珑就告辞走了。
那碗燕窝早就凉透,莲城想了想,还是给喝了。
外面天色是阴的,好像要下雪一样。
她准备接着睡。
可惜,躺下没多会儿,她胃里就难受,刚喝下去的燕窝粥翻涌个不停。
莲城忙按着心口坐起身。
伺候的丫鬟被吓了一跳。
“姑娘,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
莲城冷静道,“方才喝了凉的燕窝粥,一会儿就好了。”
姚谦书是过午才回来的,他把太皇太后的赏赐都给搜刮过来,给了莲城。
莲城心不在焉,晚上姚谦书要与她亲热,她也不太乐意。
姚谦书心思一转,自以为知道症结在哪儿。
于是他道:“等正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