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听得华明德的话语以后,瘫坐在椅子上面的高文松低声地呢喃道:“什么叫还没到最后一步?难道说非要等到东窗事发才算是最后一步吗?”
高文松的声音刚刚落下,卢方亦是开口抱怨道:“哎,早知道的话,如数将赋税缴纳上去好了,又怎么可能弄到现如今这种地步啊!”
这莱州府衙之内的五位刑吏本就关系不怎么密切,寻常的时候尚且罢了,但是一旦如同现如今这种危急时刻,他们几人之间的间隙立刻就显现出来了。
好在高文松和卢方他们两人仅仅只是抱怨了一句,这虽然使得华明德心中泛起了不忿,但是却也并没有彻底地将他给激怒。
然而薛亮紧接着说出的话音就截然不同了,只见薛亮低着头喋喋不休地数落道:“还不是有些人太过贪心,明知道咱们莱州府被归属到了新任掌律使的麾下,竟然还敢暗中动不应该动的心思,这下子好了,哥几个都一起栽进去了!”
此时此刻,薛亮口中所说的意思无疑是将所有的罪过全都推到了华明德的身上,指责华明德将他们几个全部都拖累到了万丈深渊当中。
可是薛亮却忘记了在当初华明德提议保留下这一笔赋税的时候,他也同样投了赞同地一票,同意了华明德截留赋税的提议。
而且就在昨天的白日里,他薛亮还一同却掩饰破坏他们截留赋税的证物来呢,但是现如今他竟然直接将所有罪责的推到了华明德的身上,这着实有些令人所不齿。
尤其是华明德,他在听见了薛亮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地埋怨他的时候,他心中的怒火立时间便直冲天灵盖而去。
“咔嚓!”
心中怒极的华明德猛然间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狠狠一掌地败在了他身前地桌面上,发出了一阵极为沉闷地声响。
华明德竟然仅仅只凭借着肉身之力,就直接将他的手掌按在了在那原本光滑地桌面之上。
粗粗抬眼一看,华明德的手掌最起码也没入了桌面之内两寸的深度。
如果不是这张桌子乃是由极为沉重,质地不弱于寻常岩石地硬木制作而成,恐怕直接就在华明德这一掌之下四分五裂、分崩离析了。
紧接着,只见华明德伸手指着薛亮的鼻子喝骂道:“姓薛的,你在那里嚼什么舌头根呢?
当初虽然是老子带头提议的,但是你姓薛的是不是也同意了?
再者说,那些截留下来的赋税如果没有落到你的手里面,难道是进了狗肚子里面去了?
你现在也好意思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了?”
说到这里,华明德不由得朝着地面上狠狠地呸了一口吐沫,他神色不屑地斜了薛礼一眼道:“什么个东西啊!”
虽然华明德和薛亮以及范良骥等人都是这莱州府衙的刑吏,不过华明德一直以来就看不上薛亮他们这些个出身贫贱的草根。
虽然因为武道修为的原因,薛亮平日里并没有对华明德抱有什么敌意,但是他对于华明德也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
现如今被华明德指着鼻子骂,薛亮又怎么可能够忍受的下去?他立刻就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来,面色阴沉地喝声道:“华兄,你最好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平日里薛某敬你年长,处处礼让你三分,但是眼下能够不够挺过去这一劫还尚未可知呢,你难道还真当薛某会继续地忍让于你?”
华明德冷哼一声怒喝道:“好好好,老子倒要看一看你能够怎么着老子我!”
口中话音尚未完全落下的时候,华明德的身躯之上便溢散出了一股强大的气机,使得他身躯周遭的气场都好似要为之而扭曲那般,这正是华明德即将跨入武道周天境界的表现。
如果不是因为共同的利益存在,华明德和薛亮以及范良骥他们五人根本就凑不到一起去,只能说是维持着貌合神离的关系罢了。
甚至华明德和范良骥还有很多次爆发出冲突的时候,只不过是因为原来莱州府衙内还有泰安城典刑司的周天境界提刑官坐镇的缘故,所以他们五人也不敢在顶头上司面前闹得太过僵硬。
但是在现如今这种面临着危机的情况之下,他们五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是降到了冰点当中,已然出现了随时随地断裂的风险。
当然造成眼下这幅景象的主要原因还是,薛亮区区一个罡气境界初期的武者,竟然胆敢同半步周天境界的他叫板,这才是最让华明德所感到愤怒的。
如果是武道修为与华明德在于伯仲之间的范良骥开口,或许华明德也不会如此的愤怒了。
不过相较于目光短浅,只知道开口抱怨,推卸责任的薛亮和卢方以及高文松等人来说,范良骥的心性就要稳重地多了。
虽然范良骥的心里面同样也很是担忧,不过他表面到还算得上是镇定。
因为范良骥的脑海里面十分地清楚,眼下最为重要地还是如果度过这场危机才是,如果一味地只知道相互指责推卸,那么他们五人必然就会自乱阵脚,彻底地爆发内讧。
紧了紧怀里面抱着的那柄青霜长剑,范良骥缓缓坐直了身躯,他开口出声说道:“够了!你们俩是打算将这件事情昭彰天下是吗?嫌弃自己死的不够快不成?”
范良骥的话音虽然并不怎么洪亮,但是配合着他身躯之上隐隐衍生出来的那一抹森然凌厉的剑意,却是显得分外地冷漠无情。
这就使得原本还打算继续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