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自从墨九擅闯天界,以贺礼的名义将许子晏的那串定情手链交予浮笙之后,那个寻觅万年也不见踪影的许子晏便时常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
或许仅留浮笙一人于世间寻寻觅觅的现实太过残酷,以至于她每每入梦之时,只要有许子晏出现的半刻,她的整颗心便会为之一暖,故而总能一夜酣眠。
然而,就在她沉湎于许子晏温情的双眸时,去而复返的霓裳竟化做逍遥子的模样,火急火燎的踏入炎禺宫内。
“徒儿快醒醒,为师给你带了解忘机蛊毒的灵药。”霓裳一靠近软塌,立马轻轻的推了推浮笙。
谁知她只觉得耳畔处有些聒噪,下意识的伸手朝耳边挥了挥,继而心满意足的翻个身子,在梦中继续和许子晏你侬我侬。霓裳这点动静,无异于投掷沧海的小石子,激不起多大的水花,自然也唤不醒贪恋美梦的浮笙。
“时间紧迫,容不得你这个贱人坏我大事。”霓裳果断的从袖中掏出秋楚给的小瓷,将口的红塞一拔。纵然她心里清楚的知道问荆是六界奇毒之首,单单一颗就足以要了大罗金仙的性命,但她还是倒了堪堪半的深棕色药丸于掌心之中。
只见霓裳单手猛抓着浮笙的下颚,红色的唇瓣漾出一抹绝佳的笑容,陷入盲目疯狂的她并没有发现浮笙手腕上的红豆手链微不可察的闪了一道红光。
梦境中的画面徒然一转,原本许子晏递给浮笙的红烧蹄髈瞬间变成一碗令人作呕的中药,浮笙双眸噙着泪,委屈巴巴的望着许子晏:“子晏,我只是下巴有点疼,不妨碍吃蹄髈的,能不能不喝这苦兮兮的玩意。”
许子晏眉目如故,抬手摸了摸浮笙的小脑袋。故作心疼道,“笙儿乖,你若不吃药,病怎能好呢?”
浮梦紧抿着双唇,眸光瞟了一眼那碗冒着热气的黑夜液体,身子不自觉的向后一倾,摆出一副打死我也不喝的表情。
“真的不愿意喝吗?”许子晏无奈的扶额道。
浮笙眉眼一挑,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下诽谤着:不喝就是不喝,那里还计较真假的,哼真是个呆子。
许子晏无法只得将药碗放到一盘,伸手揽过浮笙的纤腰,轻笑道,“既然笙儿不愿喝,我只能自己想办法帮你治病了。”
浮笙的小脸从他的怀中抬起,颇有兴致的问道,“子晏,还有什么办法,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许子晏两片冰凉的唇瓣堵上了,电光火石之间只觉的脑海一片空白,呆愣在原地的她缓缓的回过神后,小脸已是绯红一片,连话也说不利索,“你······我······”
许子晏瞧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认真的扳正她的身子,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梁,“笙儿你一定要记住:除了我给你的药,任何人给的药都不能吃,不然我会生气的哦。”
“嗯”浮笙先是一怔,思及那个吻,面颊上的红晕径直蔓延至耳根。
“那你快醒过来。”许子晏蓦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这么一句话盘旋在浮笙的脑海里。
醒过来?难道我在梦里?
浮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入眼便是逍遥子目露凶光的擎着自己的下巴,心中一紧连忙起身质问道:“师傅,你该不会拿你唯一的宝贝徒弟试药吧。”
方才,霓裳霓裳千方百计的想撬开浮笙的嘴巴,谁知她因为梦中那碗黑漆漆的苦药,吓的她汗毛直竖,愣是紧抿着双唇不张开。眼见一计落空,索性陪她演下去,还能借机哄骗她自己把药吃下去。
“这是那来的混账话,为师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忘机蛊的解药,原是想唤你醒来服药。怎料你如此贪睡,叫也叫不醒,如今醒来还学会倒打一耙。真是寒了老朽的心啊。”霓裳学着逍遥子说话的腔调,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师傅,那你可以等我醒来再让我吃解药,为何那般心急非要趁我睡着让我服下。”浮笙自然不傻,且不说初醒时,逍遥子一脸戾气,就服药的时辰也不符合常理,哪有人非要趁别人睡着喂药的,一看就是蓄谋不轨的人。
“那,那是因为蛊毒是活的,为师这药也是有时限的,若过了时辰就不灵验了,你又叫不醒,为师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的。”霓裳垂着双眸,脑子一转便为自己寻了个忧心徒弟的借口。
浮笙乍一听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她刚才故意质问逍遥子不过是为了套话。果不其然,在他的眉宇间出现了刹那的慌乱,即便他掩饰的极快,最终还是被浮笙捕捉住了。
“师傅,沛漓身上的蛊毒魔尊已经帮我亲自解了。”浮笙进一步试探道,若是他还是逼自己吃那药,那他的话里必定有诈。若是他把药收起来,就证明那药是真的有奇效的。
“何时的事情?魔尊何时来过?”霓裳立马抓着浮笙的手臂,眸中似有火苗喷出。
“就在沛漓睡着没多久,魔尊就来了一趟,那时候师傅显然还未回来,可能错过了吧。”浮笙面上虽不戳破,心下却大骂道:这糟老头果然是想趁我睡着去试药,枉我还把你当做亲师傅,简直是个桑心病狂的老东西。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耍什么把戏。
“此话当真?”霓裳自知失态,怏怏的缩回了手。
“沛漓中了蛊毒,自然是想解开的,所言之事,句句属实,万万不可能有骗师傅的道理。”浮笙单手捂着心口,一脸诚恳的望着疑云渐生的霓裳。
霓裳一脸神色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