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墨疑惑不解的望着我,正欲开口说什么,阿焕此时端着爹爹刚熬好的鸡汤进来,“月儿,这汤儿真香啊,伯父可是熬了半个时辰呢!”
香味随着阿焕的靠近飘向我的鼻端,我冲阿焕感激一笑,便拿着汤勺盛了满满一勺塞入嘴里!
“月儿你怎么也不吹吹啊?多烫啊?你没事吧,看你眼眶都红了。”阿焕挑了挑眉,怒道。
我摇了摇头,眼泪终于找到一个好的理由滚滚落下,任凭它打湿阿焕为我擦泪的巾绢。
阿焕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无外乎安慰之类的话,我却一个字儿都没有听进去。
“你真笨。”顾倾墨的笑声和阿焕的喋喋不休搅在一起,令我产生了朦胧幻觉,意识里把两人颠倒,我好似看到顾倾墨在喋喋不休的安慰我,说着甜言蜜语哄我开心,我紧紧的抱住了他,眼泪沾湿他肩头白色衣服,鼻涕也毫不客气的沾在上面,此刻的我感觉很是幸福!幸福的微笑,幸福的倚靠,幸福的哭泣!
“好了,月儿,你休息休息,一会儿我教你写字。”他的手轻轻抚摸过我长及腰部的乌发,温柔而贴心。
我把脸埋在他肩头,点头嗯了一声。
“我不当电灯泡了,我要去喝伯父做的鸡汤。”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是顾倾墨的声音,我骤然惊醒,我推开轻抱住我的怀里,细细看去,那不是顾倾墨,是阿焕,而顾倾墨一直站于一旁笑看着我们。
我尴尬的低下了头,心里又怒又恼,我这是怎么了,怎如此心神不宁。
“月儿,你怎么了?”阿焕垂首看我,希望从我脸部表情察觉出什么。
我慌忙躲避着,语气不善道,“你们都出去,我要休息。”
冰冷的声音令两人都是一惊。
“刚刚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顾倾墨看向阿焕以求解释,只见阿焕耸了耸肩,无奈的摇了摇头。
阿焕站起身,拉住顾倾墨向外走去。
“哎,哎,你别拉我啊,她没事吧她……”
“去喝鸡汤吧!”
“哎,哎,你轻点……”
“……”
我无力的瘫在床上,眼泪无声的滑落,我究竟是怎么了!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和想法,我到底在做什么?无数的疑问冲向了我,令我措手不及,防不胜防,冲垮了我内心的坚垒!
我紧紧抱住了背褥,蒙住了头部,想挥去这令我头疼的烦恼。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连绵不绝的响起,令我怒火大盛,我蹭的一下蹿起,双眼喷火,喉咙蓄势待发,唇瓣之间在最远距离和最近距离来回变动“谁啊?我不是说了我要休息!”
“月儿呀,爹爹给你端了饭来,你多少吃点吧!”苍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透着丝丝关心。
我慌忙用衣袖擦拭眼角未干的泪水,整整了仪容,穿鞋下床,刚走一步便觉身形忽飘,我扶了扶额头,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让自己清醒些,打开房门,看到爹爹慈祥的笑容,我也随之歉意一笑,“爹爹,我还以为是那两人,还是爹爹最疼女儿。”
我接过爹爹端着的饭菜,放到陈旧的方形木桌前,冲着爹爹一笑,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爹爹做于木桌另一侧,充满如阳光的笑容看着我。
我无意见抬头看见爹爹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问道,“爹爹有事要说?”
爹爹摇头不语。
待我吃饱,终于感觉身体有些许的力气可以支撑这个疲惫的身体,我惊呼一声,忘了问爹爹有没有吃饭了,我自责自己的自私,抱着歉意正欲开口,爹爹打断了我的话,“月儿呀,阿焕是个不错的孩子,善良孝顺,文采出众,长相英俊……”
“我知道爹爹,我都知道,可是我的心……”欲说出的话终没说出口,生生堵在了唇齿间,眼泪却黯然流下。
爹爹扶着木桌慢慢站起身体,年迈的身体一天天老去,身体愈来愈差,他苍老的容颜似桃核桃布满皱纹,他来到我身侧,低垂道,“我都知道的月儿,但是阿焕才是你终生该托付的,至于他终不属于这个地方。”
“咳,咳……”爹爹捂着嘴轻咳两声。
我连忙站起身,急切问道,“爹爹,你没事吧?”
爹爹摇了摇头,布满老茧的手扶住我的肩膀,勉强露出微笑,“爹爹没事。”
我垂下眼帘,内心苦苦挣扎,不想让爹爹在为我这个不孝女操心,片刻,“爹爹,我一定会嫁给阿焕的。”
爹爹捋着银白胡须,微笑的点了点头。
葱郁的山林里,我和顾倾墨来到了悬崖边采一株难得一见的草药,名“沙株”,此药对于爹爹的身体有极好的疗效,但此药生长环境特殊,多长于悬崖阴暗之处,藏于石缝中,一般人难以发现,就算发现也只能望而措惜,因为悬崖独特的地理位置,部分冒险采药人真正摘到它的至今只有一人。
“顾倾墨,这株”沙株“,我们若是能采到该有多好,这样爹爹的病情就能好起来了。”悬崖边,风劲极大,说话声音速度淹没在风里。
顾倾墨了然的点了点头,劲风吹起他束起的冠发,他那黑色的双眼如夜色般迷幻,随风摆动的衣裙发出抖动的声响,呼呼风声发出咆哮,似是威胁,恐吓,宣扬它的威力。
迎着强风,我抖然闭上双眼,忽的感觉到顾倾墨抓住了,我再次睁开眼,他对我欣慰一笑,示意让我去那一旁不远的大树下躲避这烈风。
艰难向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