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凑上去试探着,看清死者的身份咬牙切齿的对我说:“大人!是我们的战士!上帝啊,敌人残忍的杀害了他们!”就像在回应他似的,塔楼上的敌人兴奋地尖叫着,零零落落的射了几箭,又造成人群恐慌躲避。
我攥着的拳头仿佛能挤出血来,愤怒和不甘充斥胸膛,敌人欺我太甚!从来只有奈梅亨作贱人,哪有别人作贱奈梅亨的道理!何况还当着我的面挑衅的虐杀了奈梅亨的战士,此仇不报非君子!
“无耻!谋杀!被诅咒的恶蛆!”我恰到好处的挤出两滴忿恨的眼泪,成功煽动起骑士们的复仇情绪,“这些被上帝抛弃的魔鬼,必将遭受无情的天谴!来人啊,给我把门缝堵上,一丝空气都不许飘进去!”
虽然不明白公爵大人的意思,但汉斯还是组织侍从将尸体身上的衬衫扯碎,顺着门缝塞得严严实实的,塔楼上的敌人射完手中的箭,又躲回了堡垒。“汉斯,去取火油来!”被一扇破门弄得心烦意乱的我终于决定使用奈梅亨的秘密武器,这玩意提炼相当困难,金贵得很,无法大规模量产(要是那样奈梅亨不成了中世纪的“有核”大国,掌握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想灭谁灭谁!),上次波兰——丹麦的远征耗光了库存,新炼制的火油数量本就不多,临行前的我左思右想将它们交给延森和莫蒂尤纳斯,留点压箱底的宝贝防御敌人对奈梅亨本土可能的攻击,所以仅带了五罐以备不时之需,谁知这么快便派上用场,后面不可预见的重重危机虽多,要是突破不了斯佩耶尔也是白搭。
披着破布的汉斯把几罐火油摔在门上,手里拿着剩下的两罐询问的望着我舍不得全用了,“别心疼,都扔了,这么厚的门肯定要烧很久。”我不耐烦的摆摆手,心里却宽慰着自己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汉斯咽了口吐沫,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把仅剩的两罐摔在大门机枢的要害部位,然后脱掉披在肩膀的破布(采取保护措施防止火油溅到自己身上,否则一旦沾着甩都甩不掉),远远地往后躲开,甩着胳膊将火把丢到粘稠的黑色液体上——“轰!”剧烈的爆炸造成强劲的气浪,裹挟着碎裂的木片扑向猝不及防的人群,谁都没想到会造成如此的爆炸效果,瞬间惨叫一片。
“咳咳……阿嚏!”我扑愣着头发里的碎木屑和烟尘,忍不住咳嗽着腹诽,“这玩意状态太不稳定了,一会爆炸一会燃着,养那么多炼金术士真没用,奶奶的……”散开躲避的骑士竖着盾牌慢慢围过去,都不知道硝烟未散的门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得不谨慎的上前,尽量猫着腰小心护住自己的身子。
一不留神,漫天烟尘稍稍消散的门内“嗖嗖”的射出歪歪斜斜的几支羽箭,幸好骑士们早有准备,没造成人员伤亡,后排的弓箭手立刻举箭还击,双方对射一阵,黑黢黢的门洞里传来受伤者的惨叫和负痛的呻吟,敌人的反击骤然停止,骑士们探头探脑的观察了一会,再听不到任何动静,终于放心的涌进门内。
“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给我搜,别放过任何活口!”我站在门边威风凛凛的掐着腰,好像鲁迅豆腐西施,身体支成两脚圆规的造型,“勇士们,塔楼里的财宝我分文不取,全是你们的战利品,奈梅亨公爵只要胜利……”我把剩下的半截话咽回嗓子,照着汉斯的屁股狠狠地就是一脚,后者栽了个大马趴,委屈的爬起来望着自己的主子。
“混蛋,还不快点带人冲在前面!要比其他人先找到亨利伯爵……”我说着,右手做了个两人会意的隐秘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