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么说？”羿长空缓缓靠近陆人甲：“当然是与师兄分了这一书一剑。”
“豺狼，不，野狗终于露出獠牙了。”幕四笑道：“世界你就看着师弟我是怎么揍得他们满地找牙的。”
“大言不惭。”陆人甲枪随人动，枪动花开，裹挟着朵朵梨花直扑幕四。
幕四哈哈大笑：“看我一力降十会。”他仅仅长枪一挥，震散梨花，震退陆人甲。“还以为师兄的梨花武技多么了不得，原来只是花儿呼哨的，中看不中用啊。还有什么潜藏的本事，尽管使出来吧。省得师弟镇压你们太容易，很是无趣啊。”他现在的表情很欠揍。
“长空师兄，要我把长弓还给你吗？你这样赤手空拳，好像我欺负人一样。”
“不必了，长弓我会从你的尸体上取回。”羿长空从怀中取出一串血色的佛珠。
“你背叛学院，投靠了邪子？”云朵怒目而视：“是学院让你成就今天的修为，你却背叛。该杀。”
“小师妹不要这么激动。”羿长空抚摸着佛珠，眼中凸显出狠厉的光芒：“困守那个枯井般的学院，只会浪费我的天资。跟随着邪子大人，我才能跳出枯井，看到更广阔的天，获得以前一辈子也幻想不到的惊天伟力。”
云朵咬碎银牙：“陆师兄，你难道要与这背叛学院，投靠邪魔的叛徒为伍？”
“不然呢？”陆人甲冷笑：“我和弟弟从小跟随院长，为学院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呢？院长眼中只有你这个出生传说世家的大小姐。好处，没有我们兄弟的份，危险，少不了我们兄弟，我们兄弟就是夜壶，有用时拿出来用用，没有了塞在床底下，还嫌味臭。还有更甚。”他指着幕四：“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小子，他凭什么就能成为院长，凭什么能在我们兄弟头上拉屎撒尿？凭什么道统就是他的？凭什么？”
“那你又投靠了谁？”
“国主册封的都骑校尉，是国主册封的，不是长生王府册封的那些出了濯州，屁用没有的头衔。”
“哎。”幕四叹息：“两位师兄还真是可怜。这书剑你们拿出去了也只能献给主子。还是留个师弟我吧。师弟我可怜你们，就不打杀两位了。”
“狂妄。师兄我可不打算留你全尸。”羿长空扔出佛珠，佛珠旋转变大，如一扇门户向幕四罩来。幕四挥枪，却没能磕飞佛珠。“糟糕，托大了。这佛珠里有邪子遗留的法力。”他连人带枪被门户罩住，佛珠缩小，如绳索将他缚成根棍子。
羿长空念动咒语，佛珠越勒越紧。幕四汗如浆涌。“师弟，尝试到邪子大人赐下法宝的惊天伟力了吧。怎么样，师兄我只要再念咒语，你就会嘭的一声，被勒成两截。那血肉横飞的，真是凄惨啊。”
“邪子？哼，邪子的血食法身小爷也抢过。”幕四张大嘴巴，努力地吸了口气。
羿长空冷笑：“还嘴硬。慢慢地迎接死亡降临吧。”
幕四闭眼，再缓缓睁开。眼眸中有道门户裂开一条缝隙，口中无意识地吐出两字——唤神，他身体里的气血疯狂涌入，在他背后凝聚成一道虚影。虚影五指虚张，他每张开一分，幕四的气血就衰败一成，就在他要衰败成干尸时，虚影五指轻弹，佛珠爆成粉末。羿长空吐出口鲜血，仰天跌倒，双目被恐惧填满，口中发出嚯嚯的声音，半晌后没有了声息。
“和我斗。你还嫩了点。”幕四也晕过去。
等他醒来就看见云朵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陆人甲呢？”随着云朵的指处。他看到了陆人甲已经身首异处。“哈哈，这一书一剑，归我了。”幕四得意地大笑，只是看了眼自己干瘪的身体，笑声像是被捏住了喉咙的鸭纸，戛然而止。看来这唤神经古怪着，非是命悬一线，绝不能用。
他伸手，却捞了个空，那一书一剑，一案一香如梦幻泡影。“拼死拼货争来的，却是个空？”幕四欲哭无泪。
既然这道统传承是空，那这石床，儒生骸骨，也是空吧。他走近石床，终于看见了儒生的面孔，就是那画中的人。他想伸手摸一下，终提不起勇气。
云朵围着书剑香案端详了良久，道：“能如此真实地呈现，却是个泡影，只能说明这东西不在这一方小世界，这里看到的只是一个投影。”
“那这石床和儒生也是投影。”幕四手指碰到了石床，那闭目的儒生被体外的锁链牵引着动了一下，空间泛起一道小小的涟漪，幕四如同一只受惊的蚂蚱，蹦出老远。
“不好，太强大的投影，虚幻也会演化成真实。”云朵也是大惊。
涟漪并没有止息，而是一圈一圈地扩散到岛上，扩散到棺材内的天地，幕四看见远处一座座山脉拔地而起，在空中变成一条条巨龙，环岛的墨潭也升上半空，幻化成一条巨大的鲲鹏。他听到了一个低声的呢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这下要死了。”幕四瑟瑟发抖，那些大家伙一口就能吞噬他这养的蝼蚁千百个。
一道漩涡在香案前凝聚，“是出口，我们快走。”云朵拉着幕四跳入进漩涡。
司空玄正在山巅赏月，他背后有两个女子在为他鼓瑟笙箫，好不fēng_liú快活。突然他的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两道人影蹿出，还没看清模样，漩涡中又探出一颗根巨大的鸟喙，一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鲲鹏想要从漩涡内挤出来，然后漩涡破碎，鸟喙跌落，化成一场黑色的雨。
司空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