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罗春生赶着牛车回了凤凰村,一起的还有昨天傍晚去镇上的罗远时。
顾文茵和李木荷听到动静,急急的迎了出来。
“娘,孙掌柜的怎么说?”
顾文茵一边扶了元氏下马车,一边急声问道。
元氏搓了把冻僵的脸,“等下再说,先把你叔扶回屋里去。”
李木荷早已经上前稳住了牛车,罗春生和罗远时一人一边的扶着罗烈下了马车往屋里走。
元氏紧跟在后面,眼见顾文茵也跟了上来,步了一顿,说道:“你去煮一锅姜汤,让你春生叔和远时喝了暖暖身子。”
顾文茵“哦”了一声,返身往厨房走。
她才刚把灶膛里的火点着,元氏便从屋里走了出来,拿了厨上挂着围裙,准备洗米做早饭。
“娘,你去歇着吧,我和木荷姐做就行了。”顾文茵说道。
“我来吧。”
话落,元氏洗了块黄姜,切片放到锅里又舀了几瓢水,煮了满满一锅姜汤,拿碗装了,让顾文茵端了出去。
屋子里罗烈的脸『色』虽然仍旧苍白,但却不似先前那般难看。
“春生叔,喝碗姜茶暖暖身子。”顾文茵将手里的姜茶递了过去。
罗春生没客气,接在手里小口喝着,等一碗姜茶入了肚,才感觉身体是自己的。
放下手里的碗,罗春生对顾文茵说道:“文茵,我去还牛车。”
“春生叔,我和你一起去。”罗远时站了起来。
罗春生点了点头,两人走了出去。
顾文茵看向床榻上的罗烈,不知道是累了,还是一夜没睡,罗烈这会子眼睛微闭,沉沉睡了过去。
顾文茵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厨房里,元氏正轻声的和李木荷说着话。
“孙掌柜说是断了的肋骨和伤了的肺腑还没完全养好,之前没好好养,然后那天气急攻心……好好养着,不会有什么大碍。”
李木荷脸上『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色』,“那以后家里的活都别叫叔干了吧。”
元氏点头,目光一抬,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的顾文茵,问道:“你叔睡了?”
顾文茵点头,“睡了。”
话落,走到李木荷身边坐下,帮着烧火。
“文茵,兔子还没喂吧?”李木荷站了起来将手里的火钳给了顾文茵,“我去看看白菜叶子还有没有,没有就要去地里砍了。”
顾文茵接过李木荷递来的火钳,往灶膛里加着柴火。
元氏将淘好的米放进大锅里,开始洗萝卜,准备炖兔子。嘴里碎碎念着,“真是丧尽天良,连只兔子都不放过”的话。
顾文茵想起那个逃跑的背影,眼底绽起抹冷『色』。
她未必能将村里的人认个全,可那个背影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这世界,总有那种喜欢一条道走到黑的人。
他以为她不知道他是谁!
走着瞧吧,这笔帐她记住了,总有机会会向他讨回来的。
“我听木荷说,县里的官老爷把长生她『奶』给打了,还夺去了罗飞的功名……”
元氏的声音使得顾文茵恍然回过神来。
甩了甩头,将那些杂『乱』的思绪压了下去,顾文茵接了元氏的话,说道:“是的,这老太太以后估计老实了。”
话落,感觉元氏的目光朝她看来,她抬头迎了过去,“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是你让铁柱娘带着香凤去长生她『奶』家寻死的吧?”元氏问道。
顾文茵点了点头,“我不方便出门,就算是去了,也不合适出头。就让木荷姐给谢婶子带话,叫她带着香凤去长生他家闹……”
“你简直是胡闹。”元氏轻声斥道:“万一铁柱她娘真的就吊死在长生他『奶』家,怎么办?”
“不会的。”顾文茵笃定的说道:“那么多人看着呢,哪能真让谢婶子寻了死。”
“那么多人看着,怎么铁柱她娘和阿驹媳『妇』偏偏还跳了井呢?”
顾文茵僵了僵。
这真的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见顾文茵不说话,元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爹从前在世的时候,就说过,你看似柔弱无欲无求,实则『性』情刚烈,不惹着你还好,一旦惹着你,行事便会随『性』而为……”
提起顾晔霖,气氛一瞬间沉重了不少。
顾文茵抿了抿嘴,想说什么,却在抬头对上元氏那双哀戚空洞的眸子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良久,头顶响起元氏的声音。
“文茵,你不能这样。”
“娘……”
“我知道,你是想帮铁柱,帮阿驹媳『妇』,可是帮人有很多种,你不能用这种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法子。”元氏打断顾文茵的话说道。
顾文茵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当然更愿意换一种方式解决。可,问题是,曾氏她同意吗?
“婶子,文茵,你们在说什么呢?”
罗远时从外面走了进来。
顾文茵往里面挪了挪,对脸被寒风吹得风风的罗远时说道:“哥,过来烤烤火暖暖身子。”
罗远时走了上前,在顾文茵身边坐下。
“文茵,县太爷出了打虎的悬赏告示。”
嗯?
顾文茵看向罗远时,“打虎的县赏的告示,什么意思?”
“让人到附近的村子去张贴告示了,说不论是谁,只要能把猪泷山伤人的老虎打了,便赏银百两。”罗远时说道。
顾文茵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