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小猪崽,一头全白身上没有一点夹『色』,一头白中带黑,但无一例外的都是胖胖乎乎的,叫声也异常的响亮。
李木荷两侧的肩膀被勒出一条深红,顾文茵用手指沾了『药』膏轻轻的推开,“痛吧?你也是的,那么重的小猪崽,回头让哥再跑一趟就是。”
“没事,一晚上就消了。”李木荷轻声说道:“远时哥背的那头更重。”
两头小猪崽,肖大裕家养得很好,这一路背过来,别说是李木荷,就连罗远时都感觉吃力。也不知道李木荷是怎么咬牙坚持下来的!
『药』膏擦好,顾文茵和李木荷携手去了厨房。
小猪崽已经放到了猪栏里,正“嗷嗷”叫着沿着猪圈撒欢。
石梅花不无羡慕的说道:“这养到明年底杀一头卖一头,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文茵也是这样打算的。”元氏笑着说道:“明年杀猪,请了你们吃杀猪饭。”
“你不请我也是要来的。”石梅花说道。
恰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凌『乱』的步子声。
“文茵,文茵,你家是不是抓了两头小猪崽。”
罗喜宝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福娃和同义几个村里的小孩。
涂氏和罗猎户笑呵呵的走在后面。
小孩子们围在厨房看热闹,大人们则去了客厅坐着说话。
李木荷悄悄的退了出去,帮着元氏烧水泡茶招待大家。
顾文茵走了出来,目光转一圈,没看到罗远时,“娘,我哥呢?”
“去背稻草了,说天冷,猪栏里得垫一层稻草。”元氏说道。
元氏装了一碟子的葵花子和花生,招呼着罗猎户,罗春生坐下喝茶。
“我和喜宝娘商量过了,开春,我们也去抓头小猪崽养着,再买几只小鸡仔,小鸭仔,这逢年过节的也好杀只鸡或是杀只鸭加个菜,给孩子开开荤。”罗猎户说道。
石梅花听在耳朵里,少不得又是一阵羡慕。
从前都是别人羡慕她,说是家里三个儿子,人丁兴旺。人丁到是兴旺了,养活这三个小崽子,不是一般的难啊。要不是有着顾文茵的帮称,带着同义进山采『药』,她都不知道,这个冬天能不能熬过去!
原本还想着明年让罗春生辞了城里的短工,跟着顾文茵一起进山采『药』,现在……石梅花沉沉叹了口气,问道:“文茵,那以后都不进山了吗?”
几乎是她的话声一顿,罗猎户和涂氏便齐齐朝顾文茵看过来。
虽说手里已经有了一笔不小的银钱,可若是没有进项光靠手里这点钱,也撑不了多久。
“文茵,上回不是说开春还要进山的吗?怎么突然又改了主意,说不进山了?”罗猎户不解的问道。
罗猎户的话一说出口,罗春生和石梅花一瞬变了脸『色』,齐齐朝顾文茵看了过来。
顾文茵心知,这夫妻二人怕是误会了。
“叔,你来了正好,我原本也想喊了你来,商量件事的。”顾文茵说道。
罗猎户蹙了眉头,看向顾文茵,“什么事?”
顾文茵看了眼外面,对李木荷说道:“木荷姐,你去外面看着,有人来了说一声,我和猎户叔、春生叔说几句话。”
李木荷应了一声,拔脚便走了出去。
罗猎户、罗春生脸上的神『色』一瞬变得凝重起来。
而就在这时,顾文茵缓缓说道:“叔,又要征兵了。”
“什么!”
罗猎户和罗春生手里的碗“啪”一声,齐齐摔在了桌上,茶水溅了一桌子,却没有人去管,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顾文茵的身上。
良久。
罗猎户干巴巴的咽下口唾沫,沉声问道:“这次需要多少银两一个人头?”
“不能以钱代役。”顾文茵说道:“年满十三,未及五旬的男子全都要参加!”
“什么!?”罗烈眉头蹙成了个川字看向顾文茵,“文茵,你从哪里听说的?以往……”
顾文茵打断罗烈的话,“朝庭和古蜀国的仗打败了,并州已经失守,和并州相连的营州、海州也军情告急。夏至的舅舅从同知府上的管家嘴里听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假!”
罗烈一张脸顿时白得你张纸。
他不过才三旬出头,罗远时也已年满十三,也就是说这次他和罗远时全都要应征出役。他们走了,剩下这家里的三个女人,怎么办?
罗猎户和罗春生的脸『色』也同样好不到哪去。
喜宝虽然未满十三,可罗猎户正值壮年,他这一去,家里就剩下涂氏和她家喜宝俩个人,这日子还怎么过?
一时间,屋子里气氛如同凝滞了一般。
元氏和石梅花俩人已经红了眼眶,不多时,啪哒啪哒的掉起眼泪来。
涂氏好一点,可一张脸同样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
她除了担忧罗猎户,她还想到了她娘家的那几个兄弟。
便在这时,顾文茵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这里到是有个主意,只是……”
“什么主意,文茵,你快说。”石梅花急声问道。
罗猎户也跟着看向顾文茵,“文茵,你说吧,不用为难。”
顾文茵对上目光烔烔朝她看来的罗猎户和罗春生俩人,一字一句说道:“躲到猪泷山里去。”
罗猎户和罗春生脸『色』变了变。
躲进猪泷山,确实是个好主意,只是眼下这天寒地冻大雪封山不说,猪泷山还有只才伤过人的老虎,他们现在去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