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像个火炉高高的挂在天空,就连空气也热烘烘的,蜿蜒的山路像条掉落在群山峻岭间没有尽头的绳子,不知道终点在哪!
可是,司牧云却知道,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就是京城地界了。
连着赶了半个月的路,终于要到京城了,司牧云高兴的就差纵声高歌一曲!
“武玄芲那个蠢货,他一定不会想到,再有一天我们就会出现在盛京城。”司牧云难掩兴奋之『色』的对穆东明说道。
穆东明勾了勾唇角,冰冷的眸子里闪过抹几不可见的嘲讽之意,但转瞬却又被一抹恼『色』代替。
耳边,司牧云的声音还在继续。
“爷,你说武静山那老王八蛋是怎么想的?武玄芲这个蠢货手里握着南越的十万兵马,不去捣蛮子的老巢,却用来对付你。关健十万兵马,还愣是让我们给走出来了……哈哈哈……”
司牧云想到武玄芲当时那张如同吃了屎的脸,便忍不住的放声大笑。
笑声在林间回『荡』,惊起大片的飞鸟。
穆东明目光淡淡的瞥了眼笑得纵情恣意的司牧云,冷冷说道:“他蠢,你又比他聪明多少呢?”
笑声嘎然而止。
司牧云心虚的撇了脸,紧了紧手里的僵绳,示意枣红马放慢脚步。只是,枣红马显然会错了意,不但没有放慢步伐,还加快了步子,努力和狮子马肩同行!
司牧云“……”
好在,穆东明也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一时间,只听得到笃笃的马蹄声在山林间回响。
这天入夜的时候,主仆俩人到了一个叫永昌的县城。
“爷,前面有家同福客栈,我们今夜就在那里投宿吧?”司牧云对穆东明说道。
穆东明颌首,表示同意。
虽然已经是京师境内,但因为永昌县离盛京城还有几百里之遥,这个小县城显得很是萧瑟。这个时候,大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沿街的铺子也早早就关了。
小二吆喝了一声“来了两位贵各”,便热情的上前接过穆东明和司牧云手里的马缰,牵去马厩喂水喂料,穆东明和司牧云进了客栈的大堂。
虽然只是一家小店,但店内的环境却很是清雅幽静,从掌柜到跑堂的小二都很和气。
两人要了间上房,等小二送了热水来洗去一身的疲惫和风尘,主仆二人去了了楼下的大堂。客人虽然不多多,但大堂的几张八仙桌却被三三两两的占据,穆东明和司牧云挑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喊了小二上前,要了壶酒和几盘子菜,等上前的功夫,穆东明就着临街的窗户,打量外面的街景来。
下一刻,耳边突然却响起一阵压得低低的私语声。
“你怕是不知道吧?广德公主就在那龙首崖下面造了间房子,说是一月等不到宸王便等一年,一年等不到就等十年,活着等不到,死了也要埋在那崖下……”
“啧啧……要说也真是造化弄人,原本的天作之合却因为父辈的恩怨落得个痴女怨男!”
穆东明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就不用说了,听力更是胜于常人。
男子虽然声音压得极底,可仍旧字字入耳。
而司牧云显然也听到了这番话,猛的抬头朝穆东明看去,张嘴便想说什么,被穆东明冷冷一个目光扫过后,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哎,这武家也真是出奇葩!哥哥不惜代价要弄死的人,妹妹却要死要活的要嫁……”
“你这话又是从哪说起?”
“你没听说吗?太子带着南越的十万兵马没有去打蛮子的老巢,却把并州城给围了,就为的想要宸王爷的命!只可惜……”
“还有这种事?”诧异的声音响起,“那蛮子的老巢是被谁给端了的?蛮子不是下了降书,鉴了十年互不扰边的文书吗?”
“那是临安王的功劳,是临安王临危受命,力挽狂澜。”
“闯下这样的泼天大祸,岂不是要易储了?”
“谁知道呢……”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穆东明也无意再听,恰在这时小二开始上菜。
司牧云憋得脸红脖子粗,几次想开口说话,可在看到面无表情如往昔一般进食的穆东明时,愣是将一肚子的疑『惑』压了下去。
只是这一餐饭却是吃得味同嚼蜡,什么味道也吃不出来。
好不容易等穆东明放下筷子,又坐了一会儿后,才起身回客房时,司牧云几乎是抢着跟上去的。
一进客房,司牧云便急声问道:“爷,你都听到了?”
穆东明冷冷撩了眼司牧云,说道:“你都听到了,我还能听不到?”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阿瑾她不会真的找去猪泷山了吧?”司牧云一脸急切的看着穆东明,“爷,反正这里已经是京城地界,要不我现在就去看看?”
“不过就是一个暂时栖身的地方,没了就没了,你这么急匆匆的跑去干什么?”穆东明没好气的说道。
司牧云却是一反常态的说道:“爷在猪泷山的事虽然不是秘密,但龙首崖却是没几个人知道,阿瑾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其实也是穆东明不明白的。
他在猪泷山,武玄风知道,武玄芲也知道,可是,他将龙首崖作为栖身之所,却是没人知道。为什么阿瑾会知道?
几乎是第一时间,穆东明想到了一种可能。
“有人出卖了爷。”司牧云咬牙说道:“我要去看看,看看是谁敢背叛爷!”
说着话,也不等穆东明首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