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不过,你得冷静。”李东局长的重低音透着一股子悲壮。
冷烈没法淡定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再说一遍,你得冷静,也必须冷静!”李东用隐忍的悲痛声音说:“桑榆刚刚失踪了,我怀疑他出了意外。”
冷烈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桑榆失踪,怎么可能?他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李局——”
“你没有听错。半小时前,桑榆曾打电话向110指挥中心请求支援。可巡警赶到后,只看见桑榆的车,人却不见了。你命你立即赶住福临食品厂门前,参与搜寻工作。我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可不管结论如何,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找到。”
“是!”冷烈已顾不上疲倦,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狂飞到案发现场。
让人将王子鸣和陈鹏押回刑警队,交给预审科后,冷烈将警灯粘在车顶,风驰电掣地赶往食品厂。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找到桑榆,必需找到,他是兄弟,最好的。
桑榆与冷烈是警校的同班同学,俩个人从一开始相互看不顺眼,到后来结成生死之交,其间经历了太多终生难以忘却的故事。
风驰电掣到达福源食品厂后,冷烈看到这里已聚集了数十辆警车、百余名警力。此时已风停雨歇。
冷烈先找到桑榆的车。打开车门,看到车钥匙还没拔,发动机还处在启动状态,副驾位置车上放有一个保温桶。用手一摸,还温温的。他想桑榆一定刚从老丈人家回来。
手抠里面还有桑榆的手机。他刚拿起,电话就突然响了,吓了冷烈一跳,电话是小旭打来的。她已经打了十几个电话,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冷烈犹豫几秒钟后,还是按下接听键,听筒马上传来小旭焦急的埋怨声:“你怎么还没到家?打电话也不接。”
“嫂子,我是冷烈,局里临时有任务,派他去外地了,这家伙真粗心,走的时候,竟然忘了带手机,等我见到他,一定替你骂他一顿。”冷烈心一紧,不得不撒谎应对。
虽然不好对冷烈发脾气,可小旭并不相信冷烈的话:“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怎么可能骗嫂子呢!”冷烈这话说得十分心虚。可说出实情,即将临产的小旭能承受住打击嘛。
“你真没骗我?你要是敢骗我,以后再别想上我们家蹭吃蹭喝。”小旭清楚,冷烈跟桑榆好得就快穿一条裤子了,两个互相打掩护也是家常便饭。
“如果骗了嫂子,我认打认罚就是。”冷烈硬着头皮编瞎话。
见巡警大队周浩然神色黯然地走过来,冷烈劝小旭“不要胡乱猜想”后,挂断电话。
周浩然有些泄气地说:“搜了一小时了,周边都找遍了,连桑榆一个影儿都没发现。”
一听这话,冷烈如被捅了马蜂似的,没好气地说:“鸟飞过还得有个影呢,这么大一个活人没了,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线索?”
“你急我不急吗?可你跟我急有个屁用?”同样上火的周浩然将音量拔高。
冷烈指着周浩然说:“一个小时意味着什么,你不清楚嘛,可能失去黄金搜救的机会?”
“冷烈,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行你来呀!”周浩然气得想骂人。
“吵什么,像什么样子,冷烈,我让你来,是来问责吵架的吗?”李东局长雷霆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冷烈只好闭嘴。
李局走到冷烈跟前,目光冷冷地扫过他:“桑榆的配枪在办公室抽屉里找到了,我猜想,他一定是遇到大麻烦了。”
“他一个纯爷们,不能劫财劫色的,歹徒为什么要弄走他?”冷烈问了一句。
李东局长冷“哼”了一声,用手指着远方:“别问我,去问歹徒。”
就在这时,有人告诉李局,前方22公里的和龙镇服务区,有一名卡车司机报警称车里发现血迹。
会是桑榆的血吗?冷烈立即请缨:“让我去吧。”
李局点了点头。他觉得,如果冷烈能早半个小时介入,情况或许会大有不同。这小子鬼点子多,综合信息能力强,只是人跟名子差不多,时常情绪化。
半小时后,冷烈到达和龙镇服务区,见到了报警的卡车司机刘扬清。
刘扬清介绍说,当他行驶到福源食品厂附近时,看见两个人在路中央打架,其中一人持砍刀,另一人赤手空拳。还有一个人躺在地上,疑似受了伤。可三个人具体长什么样,因为雨太大、天又黑,他没看清楚,更不敢管。所以一有机会就马上将车开走了。
这一路上,他的心都在砰砰狂跳,到和龙镇卸货时,发现车里有血,他猜想可能是倒地受伤的那个人爬上自己的车。离开案发现场时,他从倒车镜里看到,两个打架的人还你死我活战在一起,那个赤手空拳的人被对方人掐住了脖子。
冷烈问了几个体貌特征后,基本判断出,赤手空拳的人就是桑榆。他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对刘扬清说:“手无寸铁的人是名刑警,现在他失踪了。如果你肯帮他一把,兴许他就不会出事。”
刘扬清羞愧地低下头,无奈地嘟囔说:“我承认自己胆小怕事,可谁让我就是个草民呢。”
“至少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哪怕你给他找件防身的工具。”冷烈摆了摆手,算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见技术中队的李伯铭提取完血样样品后,冷烈对他说:“马上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