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大马金刀的在桌前坐了,取过纸张提笔淹了墨。想了想便信手挥毫,片刻书就。大奎拿起这张信笺道:“诺,这封信签你收好了。”伍长接过信笺看了看,一脸为难道:“大人,小的才疏学浅,您这写的什么?”
假如不是大奎刚刚写好的,乍一拿给他估计他自己都不认得自己写的是什么!好家伙,龙飞凤舞蟑螂爬一般!
大奎摇头叹道:“你等虽在军旅,但也需学着认字吗!”说着指着信笺念道:“江南通政使张大奎,借调驿站兵员一名。杨小虎,十六岁,山西人氏。”信上借调的调和驿站的驿不会写,大奎直接画了两个圈,这样的文书谁会认得?
伍长看了半天不放心,怯怯的道:“大人不妨留下件信物,小的也好交差。”大奎无奈伸手入怀,心里不由一阵后悔。这趟出来只带了宝剑及腰牌,便是银子也无一两。
无奈之下,大奎掏出腰牌拍到伍长手上道:“这腰牌你且收下,等本官着人来取。”说着提了宝剑出门,伍长紧跟其后。
出了门大奎又吩咐道:“去牵两匹快马来本官要用。”伍长不敢怠慢,忙招呼人一起去了马厩。过不多时,从驿站一侧牵了两匹马来。大奎招呼杨小虎道:“从今以后你便作本官的亲随,跟我走吧。”杨小虎依言接过两匹马的马缰,跟在大奎身后。
这一耽搁已近巳时,二人上了马快马加鞭向前赶。杨小虎在马上问道:“张大人,我们这是去哪里?”大奎道:“天台山……。”两骑快马一路绝尘向南而去。
行至近午时,杨小虎策马跟近大奎扬声对大奎笑道:“大人,前面有个小镇。镇上的香米糕可好吃了。”大奎闻言笑了笑,自己像他这般年纪也是这般贪吃。不由大声回道:“也好,到了镇上吃了饭再走。”
又行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小镇。杨小虎熟门熟路的带着大奎来到一家米糕店,刚要进门只见四个彪形大汉如山岳般拦在门前。大奎不由问一个汉子:“这位兄弟,你们拦在门前却是为何?”
这汉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大奎,见是个衣饰华贵之人,不敢随意得罪便直言道:“这家店主欠我家老爷店面租子钱,现在被我们封了,你要吃饭尽管去别处。”大奎转头看看杨小虎幸灾乐祸道:“你的香米糕吃不成了。”见到杨小虎一脸不高兴,大奎一怕他肩膀道:“走,带你去大酒楼。想吃什么尽管点,本官请你。”
杨小虎一听高兴的问:“真的?吃什么都行?”大奎哈哈笑道:“本官岂会欺瞒你这小小跟随?”说罢带着杨小虎找了一家大酒楼直向酒楼走去。
门前店伙见来了客人,而且看到大奎衣着华贵,忙不迭的过来牵马,并回身唱道:“贵客两位,楼上请。”大奎见惯了这等势力店伙也不为意,带着小虎上了楼。
选了一处靠窗的位子,两人坐下叫过伙计。大奎笑问杨小虎:“想吃什么?”杨小虎想了想道:“要一道红烧鱼,还要一道栗子鸡。”说罢洋洋得意,他可不想被眼前的张大人小看了,总要证明自己也是见过世面的。其实这两道菜他也只是听伍长说过,他自己却并没吃过。想想一个逃难来的孩子,什么时候到大酒楼吃过饭?
大奎笑笑对伙计道:“拿手好菜上一桌,十五个馒头。恩,再来一斤花雕吧。”伙计唱一声诺,转身下楼了。
在等菜的时候,大奎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杨小虎眼圈红了,低声道:“没有了,我爹以前是江北红巾军的偏将,后来在安丰战死了。我娘带着我逃到了江南,后来也病死了,我无依无靠的为了混口吃的才投了军。”说着竟流下泪来。
大奎听闻杨小虎的父亲是江北红巾军,不由大惊失色。连忙追问:“你爹叫什么名字?”杨小虎眼圈红红的道:“我爹叫杨永怀。”大奎闻言惊得目瞪口呆,那杨永怀当初正是自己手下偏将。
记得当年自己大战答失八都鲁后身受重伤,伤愈后亡羊补牢勤练武功。刘福通精兵强武设立讲武堂,那杨永怀便是讲武堂武将中的一员。因大奎对枪术格外用心,所以和杨永怀走得甚近。后来杨永怀跟随大奎南征北战所立战功无数,安丰之战又随自己突围至老鹰嘴,最后深陷重围。(详见第一卷二十一章)
天可怜见,今日竟巧遇故人之子。大奎激动莫名:“你爹没和你说起过我?”杨小虎看着大奎道:“当年我还小,在我六岁时我爹去从投军就再没回来,后来是一起和我爹投军的同乡回来说了我爹的事。”
正说到这里,菜上来了。酒楼饭馆对贵客一向伺候的周到,只消片刻菜已上齐。大奎亲手持了酒壶倒上两杯,一杯递给了杨小虎。杨小虎摇手道:“我不会喝酒的。”大奎想起当年自己初见汤和时,汤和说过的话。此时大奎照搬过来道:“男儿志在四方,英雄岂无酒量。来,与本官先喝上三杯。”
杨小虎无奈只得与大奎推杯换盏喝了三杯。三杯一过,杨小虎已经面现酡红摇着手道:“张大人,我不能再喝了,我吃饭吧。”大奎笑笑道:“吃吧吃吧!吃的饱饱的,菜不够再点。”
杨小虎答应着开始低头大吃,大奎见到他这幅吃相心中有些不忍。
真可谓:‘马革裹尸掩忠骨,不见青史留其名’如此英雄的后人流落至此令大奎不胜唏嘘。
大奎自酌自饮,直等到杨小虎吃完靠在椅子上打着饱嗝。大奎才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