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此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见有人离去,伸手悄悄一拉盘步,两人随后站起身來,大奎装作一脸怒气,当即与盘步愤愤离去。
走在头里的几名年轻后生到了门前,那守在门前的下人陪着笑脸问道:“刚开席就走啊!”这几名年轻后生却不肖一顾,气呼呼的出了大门,弄得这下人心中好一阵疑惑。
大奎与盘步到了门前,下人又问:“哎呦,怎么表舅公也要走啊!”
大奎一脸怒容,气道:“如此酒宴,不吃也罢!”说着一拉大奎当现出了院门。
到了街上,大奎与盘步拐过街角,当即取道向南撒腿就是一通狂奔,直奔了数里这才改为慢行。
盘步直到现在才真正见识到了义父的另一面,心中总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低着头闷声不响跟在大奎身后。
大奎走了一程回头看到盘步如此神态,不禁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尽管说!”
盘步支吾道:“义父,我们如此行事,是否有失体统!”
大奎闻言哈哈笑道:“在这里又找不到吃饭的地方,有银子也沒处花,不去混吃混喝难道要饿着!”
盘步不禁问道:“义父身为当朝一品,如此却是有些…有些…!”盘步碍于大奎身份,却是不敢直言。
大奎微微一笑道:“人不可执念做人,当求随遇而安,身在乱世便是将,身在朝堂便是官,身在市井便是民,要学会适应周遭的环境,并融入其中!”
盘步挠挠头,有些费解,大奎笑道:“若是做官的摆官架子,自然会远离民众,若是做了官依然一派市井作风,便会惹人耻笑,你懂了吗?”
盘步恍然大悟道:“原來义父此举是深入民众啊!”
大奎点点头道:“恩,你终于开窍了!”顿了一顿大奎又道:“在此地沒有饭馆酒店之类的地方,便是有银子也沒处花,如此,若是不深入民众,岂不是要挨饿!”
盘步闻言只是点头,一路跟着大奎南行。
遥望远处海天一线,时有渔民荡舟水上,大奎与盘步沿着海边一路向南行去。
大奎想着若是能找到一条船,租船去舟山岂不是比这样徒步远行來的好些,可放眼望去,遥遥金沙滩除了碧水排浪,便是舢板也不见一艘。
“义父,这般走法却要走到几时!”盘步边走边问道。
大奎叹气道:“当初來时只说到舟山岛,哪里想到舟山岛这般大,要想去舟山县却要走这么远,早知如此一直坐船去舟山县便不必如此麻烦了!”
盘步再不言语,只管前行,行走间,大奎突然叫声:“不好!”
盘步一惊,连忙回身去看,却见身后并无动静,想去问义父究竟出了何事,岂料大奎纵身前扑,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盘步顺着大奎奔去的方向看去,竟远远见到一人站在海边的一处悬崖上,却是意欲寻死之人,盘步心中大惊,连忙紧跟大奎身后奔去。
大奎身形如电,转瞬冲到了悬崖边,这才发现,这寻死之人却是个渔夫打扮的汉子,只见其一身土布衣裤,挽着袖子裤管,许是因为天热,头上还戴着斗笠。
“这位兄弟,有什么话好说,千万不要想不开啊!”大奎不禁出言喝道。
那渔夫缓缓回过头來,只见其脸上褶皱遍布双目炯炯有神,看年纪却已是半白的老人,大奎情知自己说错了话,当即改口道:“老哥,有什么难处尽管开口,千万莫要做傻事啊!”
“呵呵呵,小伙子,老夫在看海信,却不是寻短见!”老汉呵呵笑着答道。
(海信,是海上的风标,是潮起潮落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