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啊!來來來,一起吃点吧!上好的松子糕!”大奎伸手在案上的小盘里拿起了一块精致的点心,放到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感觉入口松软味道不错,不由得挑了挑眉毛。
老万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身上带着木枷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框已是有气无力,两名身材魁梧一脸凶恶的的衙差站在他身边两侧,好似这老万稍有不老实便会将他的头揪下來一般。
大奎吃了一块点心,又端起茶盏喝了口水,待到咽下口中点心茶水这才道:“哎呀,这‘吓煞人香’果然是好茶,妙极妙极!”
(碧螺春在明朝时期俗名‘吓煞人香’,产于苏州吴县太湖的洞庭山,所以又称‘洞庭碧螺春’,到了清代康熙年间,康熙皇帝视察并品尝了这种汤色碧绿、卷曲如螺的名茶,倍加赞赏,但觉得“吓煞人香”其名不雅,于是題名“碧螺春”,从此成为年年进贡的贡茶,苏州吴县,气候温和,雨量充沛,而且多是果木与茶树间作,茶吸果香,花窨茶味,孕育着碧螺春茶花香果味的天然品质。
碧螺春茶是采摘一芽一叶为原料,制造一斤特级碧螺春茶,至少需采6至7万颗芽叶,碧螺春茶外形条索纤细,卷曲成螺,满身披毫,银白隐翠,汤色碧绿清澈,香气浓郁,滋味鲜醇甘厚,冲泡碧螺春茶时可观赏到“雪浪喷珠,春染杯底,绿满晶宫”三种奇观,端的是茶中珍品,妙不可言,)
这‘吓煞人香’是大奎从吴县家中带來的。虽然大奎遍尝大江南北之茶品,但吴县的‘吓煞人香’却是大奎的最爱,无论是色香味均属上品,只是名字不甚好听,但喝茶又不喝名字,故此大奎也不在意。
大奎又喝了口茶,这才缓缓道:“老万那,本官是读书人,向來礼遵教化以德服人,你既然愿意招供,那么本官还是会网开一面的,毕竟人不是你杀的,你只是从犯,若是供述属实,本官自会从轻发落!”
如今正是七月酷暑,天气热闷得让人发昏,大奎只着一件中衣汗衫,下着短裤,虽是坐在太师椅上,却是一只脚踩在椅子边缘,一手端着茶盏品茶,一手抠着脚趾,放下茶盏时另一只抠脚的手竟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立在门边的两名衙差见此情景差点沒吐了,大奎却是混若不见陶醉其中。
“我若是招了,可保活命!”老万久在江湖确实不肯轻易信人。
大奎挥挥手道:“放心放心,本官一言九鼎岂能诓骗与你!”说着又伸手去拿点心,用的却是抠脚的那一只手。
这下门前的两名衙差有些抗不住了,早上吃的早饭在腹中翻滚,险险吐将出來。
大奎见到两名衙差神色便挥挥手道:“你等退下吧!有事本官自会唤你们!”
左边的衙差抱拳道:“大人,此人凶险万分,我等在此却是为了护卫大人周全!”
大奎也不说话,拿起那块点心道:“你等既有如此心意,本官便赏你二人点心吧!來,无须客气!”
两衙差互望一眼,当下齐齐拱手道:“属下告退!”说着转身出门而去。
大奎见二人出门走得远了,这才将手上点心扔到桌上,回过头便问道:“有什么?说吧!”
老万见室内再无第二人,这才道:“我们是血溅门的人!”
大奎本來浑不在意,闻听此言直惊得目瞪口呆。
‘血溅门’乃是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旗下高手如云,大奎自觉得若不是自己头脑灵活身手不凡,外加fēng_liú倜傥英俊潇洒,便会在血溅门手下栽跟头。
血溅门的杀手,大奎是见识过的,可以说个个出类拔萃武艺高强,可为何今此遇到的三个确实如此不济事,大奎想问,却不知如何开口。
岂料老万呵呵笑道:“神威将军大名,万某早已如雷贯耳,我等明知不敌倒不如自尽來得痛快!”说罢竟叹了口气。
大奎点点头问道:“你们杀青浦县令吴纪亨,却是何人主使!”
“我们受命杀人,从來不问來由!”老万虽是气息虚弱,这话说的倒是字字铿锵。
“男儿做事须知是非对错,你们这样不问清红皂白草菅人命,岂不是有违天和!”大奎义正词严,说的却是一番道理。
老万望着大奎半响才道:“一入血溅门,终生血溅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话中透出决绝,更有许多无奈。
大奎点点头,这才笑道:“你不会只想用这几句话來搪塞本官吧!”
“万某乃是江湖一滴水,贱命一条无足轻重,张大人若要便取了去!”说着老万竟然闭上双目再不理会大奎,直到此刻大奎才知上当了,但却并不着恼。
望着老万的神色,大奎笑问道:“你果真不怕死!”老万也笑了,但却笑得很勉强。
大奎站起身,依然赤着脚,双目如电望定坐在门前地上的老万,突然喝道:“來人!”
盘步早在内室恭候,闻听外室动静,便提了龙泉剑走到堂上。
大奎伸手在盘步手中抽出宝剑,返身走向门口的老万,到了老万近前挥剑便劈了下去。
老万自知必死。虽然感到劲风扑面寒气逼人,却是一派坦然从容不迫。
‘咔’一声爆响,老万颈上木枷应声被劈成两半,接着大奎将手上宝剑反扔给盘步,然后向着老万抱拳道:“本官虽不是江湖人,但依然敬重江湖朋友,我不为难你,你走吧!”大奎说着转头对盘步道:“拿二百两银子來!”
盘步闻言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