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被赵佶问的头皮发麻,大脑似乎不受控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前天便宿在瓶儿姑娘房中,不曾想今日在此相遇,多少有些尴尬。”
赵佶闻听此言眉头拧了起来,随即迅速抚平,他看上了瓶儿的美色和技艺不假,但对青楼女子有点洁癖,刚才火热的心思削减大半,顿感蔡京府上没了意思。
李茂很想给自己抽个嘴巴,因为脑子不知道为什么抽抽了,但是看到赵佶的反应,好像阴差阳错的打消了赵佶对瓶儿的念想,这算不算意外收获?
蔡京生辰的第二天,细雨绵绵笼罩京城,不见闪电不闻雷声,但总给人这雨一两天不会停的感觉。
别院西楼内,雨水顺着青瓦连成水线滴落,好像给小楼装上了另类的门帘子。
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女站在栏杆内,望着接地连天的雨幕出神,连身后多出一个人都没有觉察。
“瓶儿还在想着那人呢?”走来的女人年近三十,美貌比瓶儿还要艳丽逼人,赫然是“过气”花魁李师师。
瓶儿身子颤了颤,扭头看着李师师,脸色绯红道:“姐姐又来打趣我。”
李师师咯咯笑道:“怎么能说是打趣呢!丞相府传出的消息还能有假,连官家皇帝都知道瓶儿妹妹是李茂的人呢!”
瓶儿眼睑微垂,“虽然是流言,倒也帮我省却很多麻烦,前几日来威逼我做妾的梁中书也不来了,那几个自以为文采过人的士子也不见了踪影……”
她和李茂的关系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但众口铄金连辩驳都没有力气,立竿见影的效果是某些狂蜂浪蝶自动消失,让她难得清静的几天。
“瓶儿是真想有个好归宿吧?李茂人不错,有文采,有担当,更难得的是长情。”
瓶儿听了这话,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握住狠狠抓了抓,愕然的看着李师师,“姐姐和他……是要叫姐夫吗?”
李师师嘁了一声,白眼翻了翻瓶儿,“只是见过几次,略有交情而已,姐姐我已然年老色衰,年未及冠的李大人又怎么会看得上我呢!”
瓶儿的身子陡然一松,回嘴道:“哪个敢说姐姐年老色衰?只有那人不解风情罢了,害的姐姐连找个好人家都不行,不如姐姐就从了李大人,总好过夜夜孤枕难眠,被冷衾薄太冷清。”
李师师的嘴皮子不是瓶儿这个年纪能比,微微一笑道:“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今天来就是问问你,到底有没有从了李茂之心,若是有,姐姐愿意给你牵线搭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你快些给我个答复。”
瓶儿顿时绷不住了,想反驳,奈何本心就是如此,嘴巴张了张最终没说半个字,但脸上的表情无疑印证了内心的想法。
李师师看着动情的瓶儿,不禁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那时遇到赵佶,着实喜欢过一场,可惜最终的结果是始乱终弃。
她快三十岁了,想法和未到二八的瓶儿不同,得知相熟的瓶儿陷入和李茂关系的流言,才主动登门一看究竟,瞧出了瓶儿的本心,想想李茂对张氏的帮衬,做个媒人未尝不可。
两女正在谈心的时候,瓶儿的丫鬟脸色不自然的走了上来,“姑娘,那天的李大人来了,说是要见姑娘。”
李师师愣了愣,继而失笑道:“白瞎了我的热心肠,看来瓶儿的红鸾星动了,李茂既然主动前来,万万不可错过了这场好姻缘啊!”
瓶儿脸红似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茂回来找她,心顿时乱了,稀里糊涂的被李师师捯饬一番推了下楼。
李茂的心理十分纠结,他从童贯手里接过的那个情报网,经过武大郎和乔山一年来的完善和铺开,对京城的风吹草动知之甚详。
李瓶儿的生平在从蔡京府上回来的第二天就摆在了他的案头,起初只觉得和记忆中的人物同名,毕竟金瓶梅的主角之一,李瓶儿可是在清河县嫁给的西门庆。
但是看着详细的情报,再比对梁世杰对李瓶儿的觊觎之心,已然可以确定此瓶儿就是李瓶儿,或许心里早有论断,才在赵佶询问的时候,回了那么一句,明确告诉赵佶,这个李瓶儿我睡过了,下意识的断了赵佶对李瓶儿的念想。
李茂觉得自己好像得了强迫症,凡是和西门庆有关的人,总是不由自主的想插一手,或许这就是西门庆症候群?
孟玉楼如此,吴月娘如此,甚至在见到庞春平的第一眼也如此,他也是醉了。
犹豫了几天,也知道了关于自己和李瓶儿的传言,李茂最终还是过了来,说一见钟情那是扯淡,但见色起意倒是有的。
不管有没有西门庆带来的影响,李瓶儿此时还是个“原封不动”的好姑娘,又弹的一手好琴,唱的一腔好曲儿,只是彼此不太了解,来的有点唐突了。
“大郎紧张什么?”徐宁认识李茂也两年多了,对李茂的一些小习惯了如指掌,此时眉头微蹙,手指轻捻的状态,分明处于紧张情绪中。
李茂诶了一声,“来的有些突兀,可能惊扰了佳人。”
徐宁噗嗤一笑,“大郎说的好生无趣,那小娘皮着实俊俏,大郎喜欢就弄回家便是,哪来那么多的纠结,再生几个娃,还管什么突兀惊扰,多简单的事情啊!”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徐宁循着本心言语,李瓶儿的确好看,在他看来比大郎的三位夫人不遑多让。
如此绝色有能力睡到,自然先睡了再说,女人嘛!尤其是青楼女子,能得李茂垂青,那是李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