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姑就住在清水镇边上的李家村,家离医院走路也就几分钟,来时,夏凉还在昏迷状态,叫都叫不醒,这才一晚上,那本来还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就缩了一圈,没比巴掌大多少了,登时就把夏大姑给心疼坏了,“姑的妮儿,咋烧成这样啊,”
又恨恨地捶了下一旁的夏时,“你这孩子,真能沉住气,这么大的事也不早点跟家里说,真要有个啥,你爸能活撕了你,”
“先活撕了那女人,要不是他们,凉凉能这样?”夏时也心疼的紧,他从小也没养在爹跟前,除了大姑一家,也就跟这个妹妹亲,守着反反复复烧了一晚上的妹子,他心疼的恨不能以身代之。
“唉……”夏大姑也是一声长叹,她是家里老大,长子没比小弟小几岁,又是起小背着小弟,牵着小妹长大的,对于这个弟弟,感情跟儿子差不多,“你爸这人脑子活,生意上是个灵光的,就是家庭观念淡薄了点,可谁家过日子十全十美,又要男人出息又想男人守着她,哪那么好的事,孩子都这么大了,还闹出这种事,脸上好看啊,”
“这事你当着孩子的面说啥啊,”听信赶过来的大姑夫阻止道。
“瞧我,瞎说啥呢,我也是急秃噜嘴,墩墩,家里的事可不能当你妹跟前再说了,戳心窝子的疼啊,”大姑嘱咐道。
“早晚的事,我不说凉凉就不知道了?不知道能成这样,我说姑他们这事也闹了半个月了,该离离,该分分,我爸也不像是非她不可的,咋还没完了,”夏时也烦的紧。
长痛不如短痛,这么慢刀子磨人才难受呢!
“还不是顾着凉凉啊,她是亲妈带大的,自然跟妈亲,你……那女人又咬着非要带凉凉走,你爸能愿意,就这么僵持在这了,”
“宁可多给钱,也不能让我妹跟她走,”
“这个得看凉凉意愿,旁人决定不了,法院都说了,凉凉这么大了,要以她的意愿为主,”
夏时耙了下头发,越发烦躁,他爸疼孩子不假,也最惯凉凉,可他工作太忙,远没有梁月茹跟凉凉在一起的时间多,真要凉凉选,她大概会选她妈,他姑说得对,这事还看凉凉的意愿。
大姑夫推了下媳妇,大姑反应过来,又多说了,“行了,这边有我和你姑父在,你去上课吧,马上就高考了,可不能耽搁了,”心里骂梁月茹,这都闹的什么事,十几年都忍下来了,就不能为了孩子,等他们考完试再闹腾。
“没事,姑,我跟你一块守着吧,凉凉还没脱离危险,我回去也不放心,我这成绩你还不知道,一天两天不上课,一点影响都没有,”
“咋没影响,瞧把你能的,现在可是复习的关键时刻,你成绩好人家孩子成绩也不差,这会一分两分都是关键,一会你哥你嫂子下班也会过来,我们这么多人呢,还差你一个,赶紧给我回学校上课,”
“时哥,”门口有人叫道。
“是李垚啊,怎么这会过来了,”
“末考结束,学校放假两天,大后天要回学校补课,班主任想知道夏凉的情况,就让我和程瑾过来看看,”
“哦哦哦,高烧反复转为肺炎了,估计得在医院呆上一段时间,补课——再说吧!”现在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
笨点就笨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就行了。
“垚垚,小瑾啊,快进来坐会,”夏大姑招呼道。
“姑,凉凉这回怎么病的这么严重,她身体一向很好的,以往感冒发烧,药都不肯吃的,喝点姜糖水发发汗就好了,怎么这次会这么严重?”跟着李垚一起进来的女孩再看过夏凉后蹙眉问道。
“就是说啊,就没见过这么皮实的孩子,长这么大除了预防针,就没打过别的针,这一病,把之前十几年的针都打了,”夏大姑一脸疼惜,一边说,一边倒水,用棉签给她蘸着往嘴上擦,因高热,脸红彤彤的,嘴唇都起皮干裂了,“扁桃体发炎,水都喝不进去,可是遭老罪了,”
两人坐了会,期间夏凉醒来一回喊口渴,喂了两口水,又喊喉咙痛,大概看到来人是最惯她的大姑,就小娃娃似得朝她怀里拱,闭着眼哭着喊头痛嗓子痛,娇气的不行,大姑像搂孩子似的抱在怀里哄着拍着又睡了过去,之后一直到他们走再没醒过来,就这样,烧了退,退了烧,迷迷糊糊浑浑沌沌地睡了三天,高热才彻底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