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本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可今日的颍州府天色黑的一塌糊涂且不说,而且乱糟糟的一片。
知州府里还在为城外的守军正朝着,而城外颍州的戍边守军已经退到了颍州城下。
按照往常的惯例,即便是文人再怎么排挤武将,可是中秋之夜也不会吝啬军中的酒肉,而是会让这些他们打心眼里看不上的贼配军吃上一顿好的,但是今日颍州府城内一片哗然,都在传着知州刘源要献城投降,老百姓惶惶不可终日,更何况军队里的那些战士们了。
而今夜也恰恰应了那句话,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三哥,兄弟们都收拾好了,只要城主府那边一动手,咱们就趁乱走。”说话的人是一个壮硕的男子。
而他口中的三哥,正认真的擦拭着手中的军刀,而在灯火的照亮下,那略显英俊的脸颊上戍边二字显得格外的令人惊惧。
刺字,在古宋只有发配充军的人脸上才能看到,而戍边二字是古宋朝镇守边疆的部队。苏三脸上的字仅仅是因为一次意外得罪了刘源,就被刘源给按了一个逃兵的名头,脸上刻上了戍边二字。
正常将逃兵是处以死刑,但是苏三有着让刘源忌惮的背景,这背景说深不深,说浅不浅,但恰恰是这一点背景保住了苏三的性命。苏三回过神,冷笑了一声:“呵,体肤发自父母,父母尚且不曾打骂与我,却被你这个穷酸书生给我脸上刻了记号。启子,小六子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壮硕男子晃了晃手中的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行,子平告诉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们活着带回去,刘源在颍州府树大根深,不是我们能动的,收拾停当只等知州衙门一乱,我们立刻开城门出城。”
苏三虽有些不甘,但是一旦动了刘源,连自己在内的十个兄弟说不好都要交代在这里。每每想到这里,苏三便会想起自己好兄弟李子平的那句话“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死不可怕,但是要看干的是什么事。”为了一己私仇,让兄弟们都白白葬送在这里,怕是自己死了,李子平都不会说他一句好话。
“三哥,王家兄弟说在知州衙门看到了王老先生。”就在张启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人急急忙忙的推开了营帐的门帘。
“冯援,你说的王老先生可是王执王老先生?”尽管心中疑问,但是他还是要确认男子口中的王老先生的身份。
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他知道,他口中的小六子更知道,可如果真的是王执,他就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了。
“确认了,小六子正在赶来的路上。”
话音落地,门帘再次被掀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神色匆匆的俊俏男子。
“六子,怎么办?”苏三连忙站起身,看向了走进来的男孩,确实是男孩,只是长得比较强壮,故而十四岁便被和他们一样抓了壮丁。
小六子思忖着,同是七家村王家,可是大部分王家子弟并不受王执待见,救与不救小六子在权衡,如果自己一行就这么走了,会不会让他的子平哥背上骂名。
瞬息之后,小六子便拍板说道:“三哥,救!”
“小六子你和马立、李亮、康路三位兄弟趁机夺门,我和启子去救出王老先生,冯援你立刻去找王老先生的家眷。”苏三说完,便拿起擦拭了许久的军刀,张启抓起一把狼牙棒便向知州府走去。
作为戍边部队他们本该是在城外的,可是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他们被安置在了城中的一个角落里。
知州府衙,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立在门前,一把偃月刀映射着火把的亮光,显得格外森寒。
“李帅,您何必为难我们呢?刘知州真的不再府中。”
“你这废物,鼓唇弄舌本事大得很,给老夫让开,我倒要看看敢给我士兵刺字的知州大人,都兵临城下了还躲在那里算着他那勾心斗角的烂账。”老者愤怒的声音格外洪亮,却依旧没有打破漆黑的夜晚。
手中的偃月刀刀柄被老者顿在了地上,地面上的石板破裂了。他的身后跟着数位身穿战甲的将军,一个个面带怒气的将手中的长刀出鞘。
老者用他的威严震慑着拦在身前的门牙,渐渐的逼近了后衙。
后衙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官袍的男子出现在了老者的身前。
老者的神色有些诧异,对面的人他认识,是屡次三番找自己士卒麻烦的刘源。他诧异的不是刘源这个人,而是他身上的官服,那不是古宋的官袍,而是辛元国文官的衣服。
“孟奇,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刘源似有些生气,却脸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冷冷的看着李帅。
话音落地,李帅虎目一瞪,向左转身,正准备将身后的孟奇斩杀,却不想在他的右侧一把明晃晃的军刀已经刺穿了李帅的战袍,这是从他身后刺过来的,动手的不是孟奇,而是他推心置腹的心腹罗勇。
而他左侧的孟奇此时已经架住了向他看过来的数把军刀,他没有想到刘源这话什么意思,可是现在即便是知道了也已经晚了。
“李帅!”反应过来的众人才明白众了奸贼刘源的计。
“玄知,你的好门生啊!”李帅迷离的双眼看着从自己心口露出来的军刀,鲜血顺着刀尖落在了地上,滴答着,手中的偃月刀呛啷一声跌落在了石板上。
“畜生,你怎么敢!”众人身后一个年级更大的老者挤开众人,走到了李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