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宋厌欢心底对岑筝产生了畏惧之情,实际上,他还是相当敬爱这个换了外壳的哥哥的。
趁四下没人注意,镜头也没扫到这里,宋厌欢眼疾手快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撕开口袋递给岑筝。
“……”岑筝纤白的手指伸进去,优雅地捏了一枚出来含在口中。
宋厌欢用余光打量着岑筝所有细微的举动,那张面若冰霜的脸上带了几分收敛过的傲慢,连每一次眨眼都尽显风情与洒脱。
宋厌欢心里还没来得及感叹岑筝今夜是如此迷人,就立刻想起宋明琢曾经是多么玉树临风,潇洒不羁。这样的反差有着难以言喻的诡异,于是宋厌欢的情绪因此微妙地消沉起来。
——哥哥变成贵妇了。
宋厌欢心头一紧,接着就有种复杂的悲伤滋生出来。
他知道岑筝现在跟吴墨正处于交往阶段,他也知道吴墨家财万贯,背景雄厚,绝对称得上是豪门。以后要是真的跟这样的家庭组建关系,那么岑筝现在举手投足间变得愈发优雅贵气,也情有可原。
只是宋厌欢心里还是时常想念自己的童年,生病时嚎啕大哭着喝药,每一滴药汁都苦得他万念俱灰,而这之后,哥哥就会及时地拿出杏仁糖塞进他的嘴里。舌尖的酸苦立刻被糖块的香甜浓郁盖住,他咂摸着嘴巴,收住眼泪,幸福感又油然而生。
现在,记忆里的帅气哥哥不在了,只有眼前的漂亮姐姐了。
岑筝把嘴里的软糖嚼碎咽下去,抬眼看到摄像机朝这边移动,便手肘碰了下宋厌欢,示意他别再顾着吃糖了。
“我听说你现在去上课了?还跟得上吗?”
“嗯。”说起这个,宋厌欢就有了十足底气,“老师还夸我有天赋来着呢,期末作品也没有挂的。”
“你台词功底还是不行。”岑筝直截了当地说,“前几天你不是还在节目上被要求即兴表演来着?都提前彩排过了,怎么说话还是跟初中生读课文似的……”
宋厌欢忍不住反驳了:“那也比小学生好啊。”
岑筝:“小学生读课文才是最声情并茂的。”
“行。”宋厌欢知道自己就算抬杠也杠不过他,只好任由岑筝指点。
“还有,你今天的衣服怎么回事儿,公司是没给你拉赞助吗?”岑筝越看他这身立领的外套越觉得奇怪,“单看衣服还挺好看的,可不适合你这个年纪啊。”
宋厌欢“啊”了一声,跟他解释道:“就、就时间来不及挨个试,干脆挑了这个。”
“怎么会来不及,你难道今天走红毯今天才准备衣服?”
宋厌欢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衣领,含糊不清地“嗯”两下,说:“哎,就这样,反正我又不上台,一会儿不接受采访就得了。”
岑筝安静地盯着宋厌欢的侧脸,目光中的寒意几乎要蔓延出来。忽然,岑筝抬起手,扼住了宋厌欢那只扶着脖颈的手腕,不由分说地牵着它移开。
“欸——”宋厌欢惊讶地转头,下意识要身子向后躲避,但是岑筝却更快他一步,把立起的衣领摁下来了。
岑筝看到那纤瘦的脖子上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莓红色印记,刹那间忘记呼吸。
他蓦地松开手,再次靠回了柔软的椅背。
“长能耐了啊。”半晌,岑筝总算咬牙切齿地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是成年人了。”宋厌欢面露尴尬。他很少庆幸这周围全是摄像机和镜头,岑筝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你现在只是法律上的成年,真正大人的世界你还没踏进来半步。”岑筝语重心长,说着就皱起眉头,“圈子里任何人都不能信,你想想冯……”
岑筝话说到半截就止住了,不想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原先信赖的长辈此时此刻正在唱铁窗泪,宋厌欢确实能体会到大人们常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放心。”宋厌欢抬手立起衣领,遮住脖子上的吻痕,“你就当我是图个新鲜呗。”
岑筝欲言又止,犹豫片刻后,他心里的火气慢慢降下来,说:“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注意个人形象。”
“嗯,我知道。”
无论岑筝嘱咐他什么,宋厌欢都忙不迭地点头应和。
怕岑筝又接着给他上思想教育课,宋厌欢赶紧开口转移话题:“我还没恭喜你拿了金鸥最佳男主呢。”
“嗯,没什么值得恭喜的。”岑筝轻描淡写地眨了下眼,“这个奖我以前又不是没拿过,只能说明水平没退步而已,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岑筝目前的心态一直很平稳,反正他自身的技能与经验在,趁年轻走一走过去没踏过的路也好,拍几部拿不到奖的爆米花电影攒攒钱,未来想转型了也不迟。
“你少吃点糖。”岑筝想起来什么,多提醒一句,“你嗓子都开始哑了。”
“喔。”宋厌欢把嘴里最后的一枚qq糖咽下去,有点心虚。
旁人不知道的是,自己之所以现在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都是因为昨天霍蝉惹出来的。他被霍蝉牢牢地抱住,抵在墙上深深贯入,自己失去重心的身体只能依附着霍蝉结实的臂膀与腰肢。他脖子上的吻痕本来也没那么多,只是霍蝉知道他今天要出门,所以故意留下来许多痕迹。
幸好今天的化妆师手法精湛,三两下就遮住了他昨晚哭红的眼眶,不然岑筝又要大惊小怪了。
晚会结束后,岑筝去接受媒体采访,官方地描述一下自己今天的心情。而宋厌欢提早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