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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禾轻手轻脚的把步摇放入锦盒内:“安娘难道第一天认识她, 她打小就这样。”
安娘哑口无言, 再看宋嘉禾一脸的不以为然, 丁点伤心之色都没有。安娘不由一怔, 若是以前,自家姑娘必要难过一回的。
宋嘉禾对着诧异的安娘展颜一笑:“我去看望大姐了。”
看着脚步轻快的宋嘉禾,安娘突然如释重负的一笑,这样其实也挺好。
宋嘉音正坐在双鸾菱花铜镜前端详自己脖子上的纱布,越看越恼,暗恨自己刚才太手下留情, 就该挠花了宋嘉卉的脸。
正恼得不行, 白芷低声道:“姑娘, 六姑娘来探望您。”
宋嘉音柳眉一挑,站了起来去迎。
“我来看看大姐的伤势, ”厮见过,宋嘉禾双手奉上锦盒:“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望大姐不要嫌弃。”
宋嘉音狐疑的瞅她一眼,随后接过锦盒, 打开一看,喜上眉梢, 又矜持的压了压。她斜睨着宋嘉禾:“要是我不发脾气, 你就打算忍气吞声。”
宋嘉禾慢吞吞道:“其实我没生气。”
“那这算什么?”宋嘉音晃了晃手上的步摇,难道不是谢礼?
宋嘉音眨了眨眼, 特别耿直:“我没生气不代表我不高兴啊!”她没有因宋嘉卉的挑衅而生气, 但是宋嘉卉挨了教训她还是高兴的, 俗称幸灾乐祸。
宋嘉音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你真不在乎宋嘉卉说的那些话?”
宋嘉禾眉眼松快道:“不在乎了。”
宋嘉音眯了眼打量宋嘉禾,像是不认识她一般。仔细回忆了发现宋嘉禾还真是不一样了,以前这傻丫头还不得难过死,更不会拉偏架。果然岁数长了,脑子也见长。
“你能想明白就好,”宋嘉音用一种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宋嘉禾,决定看在她帮着自己制住宋嘉卉的份上提醒她两句:“宋嘉卉打小就没把你当妹妹,而是当成劲敌,你呢,也别傻乎乎的拿她当姐姐看,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小时候的事你不记得了吧,我来告诉你,那会儿二婶一抱你,宋嘉卉就哭闹,直到二婶放下你抱她才罢休。”
宋嘉音一摸脖子上纱布,恨上心头,开始翻旧账:“我记得你五岁那年,好像是背诗背的好怎么的,二叔奖了你一块玉佩。宋嘉卉撒泼打滚的要,没要成就抢,你呢也难得硬气不肯给,结果拉扯间掉地上摔碎了,她还有脸哭得稀里哗啦,倒像是你欺负了她似的。”
宋嘉禾神色一恍,这件事其实她一直都记着。
闻讯赶来的林氏绕过也在哭的她去哄宋嘉卉,那一幕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见她恍惚起来,瞧得还怪让人不是滋味的,宋嘉音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总结陈词:“反正你记得,宋嘉卉打小就不是个好东西。”她永远都忘不了宋嘉卉骂她生而克母时的那副嘴脸。
回过神的宋嘉禾对她笑了笑。
宋嘉音看向宋嘉禾,倒是有点同情她了,她是没亲娘,但她娘在保大保小之间选了保她。宋嘉禾倒是有亲娘,可说句不厚道的话,还不如没有呢,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因着这点同情和微妙的优越感,宋嘉音意味深长道:“二房里头,与旁的人关系怎么样都不打紧,倒是二叔二哥那你要用点心,尤其二叔。”
林氏的心那是偏到咯吱窝里去了,想拉回来不容易,与其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把精力放在二叔和二哥身上。毕竟出嫁的女儿在夫家地位如何,与父兄的本事和态度息息相关。
至于林氏,宋家后宅是宋老夫人说了算,老太太身体好着呢,宋嘉禾根本不用看林氏脸色过日子。
宋嘉禾点头如啄米,一脸受教:“我省的,谢谢大姐提点。”
宋嘉音颇有成就感的笑起来。
说了一会儿话,宋嘉禾便与宋嘉音告辞。
刚出毓蓉院就看见了候在路旁的珍珠。珍珠福了福身道:“老夫人请姑娘过去一趟。”
宋嘉禾一边走一边问珍珠:“祖母没气坏吧?”
珍珠不过二十来岁,却在宋老夫人院里伺候了二十年,也算是看着宋嘉禾长大的,故而说话也自在些。
“气得不轻,待会儿姑娘好好哄哄老夫人。”六姑娘一哄,老夫人准能展颜。
宋嘉禾点头,祖母生气大半是心疼她。
宋嘉禾进屋时,宋老夫人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一个小丫鬟站在后面为她揉捏肩颈。
听见动静,宋老夫人睁开眼,见是宋嘉禾眼底便染上笑意。
宋嘉禾走了过去,那小丫鬟机灵的往后退了一步。宋嘉禾抬手替老夫人按摩起来。
“去看你大姐了?”宋老夫人温声询问。
宋嘉禾轻轻嗯了一声:“大姐替我抱不平,她还受了伤我便去看了看。”
宋老夫人握住她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旁,柔声道:“你大姐气性大,一点委屈都不肯受,好也不好。好的是她从来不憋气,有什么当场就闹出来了。不好的是太过不依不饶,有时候都不看场合不顾影响只图自己痛快。
就说今天这事,那么一点伤口她却弄得自己全身是血,还一路哭过来。她这么做就是想把事情闹大,不许我们小事化无。若是素日里我们都苛待她,让她不得不把事情闹大才能讨回公道就算了,然我和你大伯母可曾亏待过她?”
宋嘉禾摇头,小顾氏生怕别人说她这个继母不慈,对宋嘉音那是比亲女儿还上心。宁肯委屈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