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王殿下来说, 迄今为止二十二年的生命里,这还是他头一次抱姑娘,是以这个瞬间, 他是真真实实的愣住了。
怀中的姑娘虽然单薄, 却比想象之中柔软, 还散发着清淡的香气,萧钧抱她在怀, 一时不知道怎么好。
好在须臾之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忙问道, “你怎么了?”
语声很是关切, 只可惜怀中人没有反应。
他轻轻闻了闻, 能嗅到她身上有淡淡酒香, 遂暗自猜想,这莫不是喝醉了?
照理来说, 他该去唤个侍女过来,扶她去醒醒酒,只是无奈,这周边清净, 一时竟没有什么人, 等了片刻, 眼见夜风渐凉, 只好将她抱起, 往外走去。
然而不过几步之后, 他却又将脚步顿下,怀中人衣袖之间隐隐散出的香味,似乎不太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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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渐渐高升,蓬莱仙馆内,热闹的宴饮依旧未停。
眼看拂清离开已有一阵,望了望身边空置的座位,晏明云朝晏明璐使了个眼色,晏明璐心领神会,起身与她一同去到了无人处。
晏明云又仔细瞅了瞅周围,才悄声问道,“她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已经……”
剩余的话太羞耻,身为大家闺秀的晏明云实在说不出口。
晏明璐却并不在意,也悄声与她回道,“放心吧,算算时辰,这会儿药性早已经发了,周二郎那边早已经知会过,不会有错的,咱们只需等消息,今夜二表哥当值,他会派人来的,到时候我们只要记得通知父亲便好。”
晏明璐成竹在胸,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结果,一边说着,兴奋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晏明云却还有些担忧,赶紧叮嘱道,“你不要太过喜形于色,等会儿回去,面上上还是要绷住,否则容易叫人看出端倪。”
晏明璐道,“放心吧,我自然晓得。”
又听晏明云继续嘱咐道,“还有,到时一定不能声张,只叫父亲知道就好了,她毕竟是咱们府里出来的,一旦叫众人知道,势必会影响到你我……”
“晓得晓得!”
未等她说完,晏明璐就赶紧道,“解决了她这个麻烦,你也好顺顺利利的嫁皇家啊,行了,赶紧回去吧,省得别人怀疑!”
晏明云嗯了一声,终于放下心来,又与她回了宴间。
接下来,姐妹俩一边佯装与别人饮酒,一边等待着消息,然而奇怪的是,眼看时间渐渐过去,竟丝毫没有动静。
又过了一阵,已是酒过三巡,忽从假山后头走来几名宦官,道是皇帝提议,众人移步倚明台赏月。
此乃今日之**,更是可以叫这些少女们能近距离接触皇子们的机会,皇后自然应下,而众人也都一脸兴奋。
眼看着,一大家之人便要离开蓬莱仙馆,然而陆子孝的消息却依然没有传来,此时,晏家姐妹终于着急起来。
谁都明白,待赏月之后,今晚的宴会便正式结束了,如若此时周二郎还没有得手,岂不是要错过今次的绝佳机会?
祖母大寿已过,直到年前家中都不会办什么宴会了,而那女子也没了能与外男接触的机会了啊!
因先前被禁足而结下的仇,也因着接连几次的算计都不得成功,晏明璐十分不甘,有心去查探,却无奈没人使唤——玉津园中自有宫中安排的侍女,这样重要的场所,她们的丫鬟根本进不来。
此乃机密要事,信不过的人当然不能使唤,所以晏明璐想了想,决定自己去看,却被晏明云拦住,悄声道,“你不要乱跑,这玉津园可不比家里。今夜错过便错过吧,你若迷了路可怎么好?”
晏明璐早已无法按捺,将心一横,只对她道,“我去找二表哥问问,今夜他当值,应该就在不远处,就算见不着他,拖个侍卫问问也是一样的,未准周二郎已经成事了,只是不知我们在哪儿,递不进来信儿罢了。”
说着竟找了个借口,果真溜了出去。
晏明云留在原地,心间焦急,却没敢表露,无意间瞧见皇后将视线转过来,立时挺直腰杆,面上淡笑尽力做出娴静姿态,不敢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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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明台就在蓬莱仙馆旁,地势高,视野开阔,既能观月,又可望见城中灯火,可谓风景绝佳。
久困于宫闱政事,难得出来一趟,宣和帝今夜也是心情大好,亲自率众步行至倚明台上,连御辇都没用。
一班头脑灵活的群臣宗亲们见状,赶紧借机恭维,大赞龙体康健,宣和帝哈哈一笑,令周遭气氛颇为融洽。
然正在此时,却听人群中有人问道,“似乎有一阵未见宁王了,殿下去了哪儿?”
众人一听,这才发现,宁王确实没在此处。
宣和帝也有些诧异,问萧瑀道,“可知你长兄去了何处?”
萧瑀摇头说没有,“儿臣方才一直在听父皇说话,竟没留意……”
想了想,又笑道,“今夜月色这样好,长兄该不会私会佳人去了吧?”
宣和帝挑了挑眉,那倒是敢情好了!
正欲说话间,耳边却隐隐传来了嘈杂之声。
此时不止宣和帝听见,其他人也都听见了,众人一愣,齐齐循声望去,借着倚明台的地势,很快便发觉,声响似乎从金桂园中传来。
再放眼望去,可见那里隐约还有灯火晃动,拳脚之声……
似乎有人在打架?
御驾在前,居然还有人生事,这还得了!
不容他人张嘴,萧瑀立时同侍卫发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