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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定会总觉得今天村里的氛围不大对,走在路上,遇到的人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他。

他本想带着菡菡去祠堂,可是一路上的诡异,令他的脚步顿了顿,直接就转了个方向。

周姨在三天前离开了村子,去城里找淮姨,他现在只能去然姨那里看看。

阴敏然的家靠近后山,在老槐树附近。后山多猛兽,周围只有她一户。清净倒是清净,但不安全,且还和村里人隔着老远,往来不便利。

从阴定会家到阴敏然家,要经过一条小路,这条小路是阴敏然为她的丈夫铺的。鹅卵石,是她从村子里的小溪里捡的,路上的野花,是她在干活后的闲暇时间里慢慢种上去的,保证一年四季,这都是一条花路。

阴敏然和她的丈夫阴孝非常恩爱,十六年来,阴定会就没见他俩吵过一次架。他俩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十五岁,逗逗,阴逗逗。

“定会哥!”

逗逗正在院子里跟母亲一块儿搭葡萄架,见到阴定会遂放下手中的活儿,朝他跑了过去。

逗逗这一放手,苦的可是阴敏然。没人给她扶梯子,她给摔了下来,“哎哟”一声痛呼。

“妈妈!”

逗逗听到身后母亲的惨叫声,慌忙又跑了回去。

阴敏然摔了个四脚朝天,但是看到儿子逗逗担忧害怕的表情,不由得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没事,我没事。”不,她有事!她觉得自己的腿断了。

“真的没事吗?”逗逗抹了抹眼泪。

阴敏然强忍住痛意,拍了拍儿子的脑袋,说:“没事。你帮定会把菡菡抱进屋去,我的伤有定会看着,没事。”

阴定会师从村里老巫医,老巫医一年前去世了,现在村里人的大小病痛都由阴定会治疗。他在医术上颇有天赋,虽然才十七岁,但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医术并不逊色于逝世的老巫医。

“给,抱她进去,再给她喂点水。她从刚才开始就闹着要喝水。”阴定会看出了然姨腿部的不自然,只好先把逗逗支开。

许是因为孝叔怀逗逗的时候,受了惊,战火后,又得不到足够的营养,所以逗逗虽然已经十五岁了,但是却跟个十岁的孩子一样,天真单纯,没法同时做两件事。

“哦。”逗逗听话地抱住了菡菡,往屋内走。

阴孝叔听到院子里的声音,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妻子,满是担心。定会朝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声张,免得让逗逗担心。逗逗担心,肯定是水漫金山。阴孝叔只能点点头,去帮逗逗一块儿照顾菡菡。

阴定会把阴敏然扶到院子里的长椅上,这个有靠背、涂着绿漆的长椅,也是阴敏然为阴孝专门做的,只因为阴孝曾说过他喜欢和家人并肩坐在院子里乘凉。

“骨折了,得用木板固定,休养一两个月。”阴定会检查完阴敏然的伤势后,松了一口气,不算什么大伤。

阴敏然自嘲地笑了笑,“真是老了,想当年,我跟着你母亲,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两天两夜,身体都没有出现什么问题。现在只是从梯子上摔下来,就骨折了。”人生若一直都是平淡的话,她就不会怀念波澜壮阔,可是一旦体会过波澜壮阔,就不会忘记那种感觉。没有村长,整个槐西村,死气沉沉。

阴定会用布条帮阴敏然固定腿部的动作,顿了一下。母亲化成石像时,是十八岁,过了十六年,她现在应该是三十四岁了。不过石像把她的相貌固定在了十八岁,若母亲跟然姨一样活着,三十四岁的她,会是什么样的呢?

阴敏然见阴定会失神,神情暗淡,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笑呵呵地说道:“我还真是老了,最近一直想起以前的事情。”

阴定会和顺地说道:“我回去一趟,把药箱拿过来。您在这等我一会儿。”

药箱,是当年那个被绑架进密道里的医生留下的,药品也是当年战后偷缴的军用物资。槐西村靠着这些物资,撑过了那些艰难的岁月。

等阴定会帮阴敏然把腿上的伤处理好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逗逗看着母亲打了夹板的腿,眼泪流个不停。幸而,他是个头脑简单的孩子,只要把菡菡扔给他,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

“然姨”,阴定会虽然犹豫,但还是表明了来意,“最近村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氛围不对。”

阴敏然坐直了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一天的时间,都花在家里、山上、田地里,很少和村里人交流。和丈夫、儿子、朋友相处的时间都不够,她实在是不想把时间花在其他人身上。以往阴淮、阴周,还有德成、德雅在的话,她们会把她强扯出去,告诉她最近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作为长老会成员,又需要做些什么。可是最近她们四个都不在,她一直宅着,没怎么出门。村里人知道她的性格,如果没有什么大事,是不会来打扰她的。

“也不是,就是今天村里人看我的眼神不对,他们有些欲言又止。我上去询问,他们都说没事,可又一副羞愧的模样……”

阴定会心里不安,他也说不出这种不安是从哪里来的。

阴敏然收起了漫不经心,变得严肃,“我去打听打听。”定会这孩子不是有的放矢的人,他觉得不对劲,那就真的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正在这时候,屋外传来了两声呼唤声,“阴孝!阴孝!”

来人是德成的丈夫阴强。德成是个沉稳的,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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