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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邪轻笑一声,一双狐狸眼勾魂摄魄,嗓音慵懒而漫不经心,“丞相啊,你真以为朕眼睛不好的这段时间什么都不清楚吗?”
他也并非一直在装有眼疾,而是真正的从十岁起开始失明,到十五岁才逐渐好起来。
而那时,先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早就有流言传出他的母后与丞相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他当时没有查,现在也不想再去查,把权力全部收回,一切就结束吧。
“……你想怎样?”丞相眼眸微垂,看不清他眸中情绪,也无法洞察他心中所想。
“怎样做对我最有利,你就该怎样做。”凤邪站起来,这一次他没有以朕自居。
他走到丞相面前,低垂着眼眸道,“舅舅,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妇人之仁。
在先皇故时,你权倾朝野,只手遮天,那时我羽翼并未丰满,你没有杀掉我,反而扶持我。那时,我是很感激你的。
而后来,你又流露出夺权的野心,那时,你依旧易如反掌便可得,可是你没有,你又错过了。”
凤邪抬起眸,正眼看他,“舅舅,你很矛盾,想要扶持我,又想自己坐上这个位子,因为犹豫,所以你迟迟不能下决定,只能用慢性毒药控制我。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
丞相听着他的话闭上眼,好半晌才道,“……你很像你娘亲。”
凤邪那双狐狸眼,像极了他的娘亲。
所以,他下不去手,但想到眼前这个人,是他心爱的女子和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他又会无比的怨恨。
他也确实在朝廷上只手遮天,也确实经常用上位者的威压来压迫这个当时年幼的太子。
他妇人之仁,迟迟犹豫不决,没有完成自己的野心,也没在凤邪那里落到好,真是……里外不是人。
“……愿听皇上处罚。”过了许久,丞相缓缓道,苍老的嗓音彷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看着他这么轻松认罪,凤邪心里有些难受,这毕竟还是他的舅舅,以前很疼他的那个舅舅。
“你下去吧……”
“不,求皇上治罪!”丞相突然跪下来,他哭了,哭得哽咽。
他爱的那个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殉情,他扶持着她的儿子,从那时,便再也未尽过心。
回首往事,他除了揽权什么都没做过了。
凤邪这么一提,简直是扯断了他心底最后一根弦,那些从前美好的回忆和突如其来的毁灭都在他的脑海里一幕幕翻过,痛彻心扉。
他不想活了,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让他牵挂的东西。
凤邪看着他可怜的模样,眼睫微垂,良久之后沉声喊道,“……来人,丞相意图谋反,关进大牢!”
很快,一群人就进来了,押着并未反抗的丞相走了出去。
凤邪转过身,心里堵堵的很难受,很不舒服。
凤邪宽大袖子里的手悄然握紧,然后他转身出去。
丞相一人认罪,不代表他身后的党羽就会罢休。
他换了身衣服出宫了,去了青楼。
他之所以开青楼,因为这里能掌握许久情报,对于当时他还是一个举步维艰的太子来说,是绝佳选择。
在他十七岁时,先皇的权力基本上被丞相架空,后郁郁而终,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太子,只能靠丞相扶持。
如果没有丞相,他也确实很难迅速坐稳这个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