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平正在屋里抄书,这抄书不仅能赚钱,还能剩下买笔墨纸的钱,同时又能练字,并加深对文章的记忆,一举多得,对他而言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活计了。他听见外面是尔月和珊月在喊自己,连忙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这不念不节的突然过来了,不会是思月出了什么事情吧?这可是自己姐姐唯一的骨血,他已经由于家里地里的活多,接的抄书的活儿也不少,一个多月没去姐姐家了。李耀祖用鞭子抽了一下小毛炉,加快一些速度,笑呵呵地对珊月说:“遇见了,肯定忘不了给你买,先坐下。”
这个时候的珊月已经被元月搂在怀里了,她还有些小嫌弃,“大姐,我自己坐着吧!你这样搂着我,我实在是太热了。”好像别人愿意搂着她一样。
元月放开她,嘱咐她说:“那你可不能在站起来了!”
珊月点头,“嗯嗯,一定不站起来,老老实实地坐到姥姥家里。”
尔月在一边就吓唬珊月,“怎么能不站起来呢?不站起来,怎么能摔下去呢?”
珊月“哼”一声,“我才摔不下去呢?”
元月瞪了尔月一眼,“别光吓唬珊月!”又对珊月讲,“珊月一定能乖乖的坐好是不是啊?”
珊月又点头,“那可不?”
日头越来越大,李耀祖见路边有柳树,就喝止住小毛驴,停下来,去折了一把柳枝,扔到车里,“元月、尔月,你俩编个草环,戴在头上遮遮太阳,给珊月也编个。”一个一个柳环戴在头上不仅凉快,而且还觉得很好玩。
结果一路上,也没有遇见卖糖葫芦的,尔月反应过来了,最近天热了,根本就没有卖糖葫芦的,她爹是骗她仨的,她摇着头喃喃自语,“哎,小孩子就是好骗啊!”
下了车子,“小舅舅!”尔月和珊月牵着手往一个不大的院子前面跑,这其实是思月的亲舅舅家里,由于之前他经常去李耀祖家里看思月,尔月和珊月对这个小舅舅还是很熟悉的,特别是这个小舅舅有时还给她们讲李母她们不会讲的故事,例如孟母三迁、曾子杀髭。
想对而言,元月和他没有这么的熟稔,之前思月的亲生母亲杜氏认为元月年纪和自己的弟弟杜安平年纪差的小,经常接触影响不好,特别是村子里的碎嘴子婆娘又不少,这不好听的话传出去就晚了。
院子的门半掩着,李耀祖看了道,“运气还不错,你们小舅舅竟然在家里。”
至于李耀祖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杜安平在附近村子里跟着一个举人读书,即使不去学堂就去自家地里干活,平时白天一般不在家。杜安平小时候他父母就去世了,现在家里就他一个人,是他姐姐拉扯大的,也多亏了这杜家村里这关系远近的都是一家子,民风好,族长公正,他才得已依靠父母留下的地读书,小时候花费,等他大了给书铺抄书生活还不艰难。
他姐嫁给李耀祖的时候,其实李耀祖都打算接过他去住了,但是杜安平不同意,那年他才十三周岁,就是现在思月的年纪,背着思月的娘,通过族长将自己的留下种的一亩地外,以低于外面一成的价格租给了族里劳力多、地少的一户人家。他这样做,这户人家肯定值他的人情,然后他就自己开始学着一个人生活。在心底李耀祖还是很欣赏他的,这孩子有骨气、有韧性、有注意。他不吝啬自己对他的帮助,如果他银钱紧张,他可以给他出一部分,别看李耀祖家里的地少,但是他又油水。这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他深谙偷偷摸摸发财的道理,他可比他表现的要富有的多。
他赶紧放下毛笔,小跑着出来屋门,正好看见院门口,李耀祖搬着东西进来,元月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东西,尔月和珊月头上还戴着柳枝编的草环笑嘻嘻地跑到自己面前了,“姐夫,”他喊道。
“今天怎么没去学堂?”李耀祖关心地问。
“姐夫,我昨天中暑了,夫子给放了一天的假,让我在家休息。”他连忙走过去接过李耀祖手里提的东西。
李耀祖也不和他客气,一同进了屋里,杜安平去倒水,他一个人生活的很粗,才想起厨房的锅里根本就没有凉白开,他平时一直都是直接喝缸里的水的。
李耀祖了解他这个小舅子,反客为主,“今天好些了吗?”关心的问了一句,然后吩咐元月,“元月,将东西放在炕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