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屠苏看了那小孩一眼,随即无声的叹息,他救不了这小孩,也救不了其他人,除了叹息以外,他什么都不能做,所以,叶屠苏离开,凭空的消失在那小孩的眼前。
片刻后,那小孩回过神来,向着叶屠苏消失的方向跪拜,用力的磕头,直到额前留下一道血污。
即便叶屠苏帮不了,那小孩的心中,叶屠苏依旧是神,只有神才会忽然的出现,只有神才会救他。
那小孩却不知道,天看着,天救不了他,神看着,神救不了他,叶屠苏不是这片天,也不是天上的神,所以能救他!
苏澈看着叶屠苏回来,轻言道:“我以为你不会救他的。”
叶屠苏道:“我不是你,我有人性。”
苏澈道:“所以,你成就不了鬼神,神当然不可能有人性。”
叶屠苏道:“这样的神该死,这样的天该亡。”
苏澈道:“倘若你在苦海中见到的并非过往,也并非你拥有的一切,而是见到的是这小孩,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小孩,偏偏这小孩就是红尘,斩了这小孩便是斩了红尘,斩了这小孩便能破生死关,你会不会斩他?”
叶屠苏默然,因为他心中有着很明确的答案。
苏澈笑起来道:“你看,这就是人,因为有人性,所以人会不公,而天道永远是公平的,因为天道没有人性。”
叶屠苏道:“什么都不做,当然是公平的。”
苏澈轻笑不语,随即道:“走吧!”
苏清带着叶屠苏离开那山岗,然后,他们便离开,四周的一切流转变化。
这里是盛唐,这里是帝都,这里是长安!
大唐是五千年文化中极为重要的朝代跟盛世,足以让后人铭记而自豪,而那一座雄城长安,便是一切的伊始。
叶屠苏站在长安的街道上。
这里没有流民,没有饥荒,没有想吃人肉的人!
叶屠苏的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蓝衫男人挑着饼摊叫卖,街角的落魄书生正为不识字的老人写信,丰韵柔媚的女人结伴出行,酒楼里人山人海,有胡须老长的中年人正拿着木板在台上说书,轻唱着“店主东带过了黄骠马,不由得秦叔宝两泪如麻”的词句,却是在说秦琼卖马的故事,而酒楼的对面,却是一座叫做欢喜院的青楼,二楼的房廊之上,莺莺燕燕的美貌女人挥舞着手绢招揽街上的客人。
“你的那碗面片汤先欠着。”苏澈道:“我们今天先吃顿好的。”
叶屠苏想了想,老实道:“其实我不爱喝面醋鱼才是我喜欢的。”
苏澈道:“醋鱼。”
叶屠苏点点头,便要向着那酒楼走去,却在这时候,苏清却拦下叶屠苏摇摇头,指了指那青楼。
叶屠苏一楞,随即笑起来道:“喝花酒?你倒是好兴致!”
苏澈道:“我只喝酒,不叫姑娘。”
叶屠苏翻个白眼道:“那你去什么青楼。”
苏澈道:“你得叫姑娘。”
叶屠苏道:“为什么?”
苏澈道:“你在红尘里,我在红尘外,你要看红尘,我却不需要看,亦或者,你不想看了?”
“你这人真是没趣,不就是叫姑娘么,还能扯出那般的大道理,我叫就我叫好了。”叶屠苏走进那青楼,不待那龟公上来迎客,便大声道:“去将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喊来,小爷有的是钱,对不对?”
那句“对不对”却是向着苏澈说的,叫姑娘总得要花钱,可叶屠苏却没钱,他当然可以赖帐,却又不想那般做,俗话说的好,乞丐碗里的肉抢不得,青楼姑娘的帐赖不得,和尚的光头摸不得,因为,这三件事都实在不厚道。
苏澈笑笑,随即摊开手掌,那掌心里多出一块金子,金灿灿的金子,晃的那龟公睁不开眼,然后苏澈又摊开另一只手掌,那掌心中多出一串珠子,浑圆的珍珠,每一颗都价值非凡。
苏清向着那龟公笑道:“够么?”
“够,够!”那龟公扯着嗓子便朝楼上喊道:“楼上的姑娘见客了,快来见见两位大爷。”
那楼栏前,姿色各异的貌美女子探出头来,看着叶屠苏跟苏澈露着笑颜,随即挥着手里的锦帕向两人抛着媚眼,然后让两人兜里的金子,变成自己的金子,让两人手里的珍珠,变成自己的珍珠。
……